“失憶？”衛六爺冷笑一聲，“那麼大的仇都給忘了，一個人在這裏嫁了人，生兒育女的？”
衛六爺說到此處，忍不住連連搖了搖頭。
“就算記得，她能做什麼？何況，當年她也不過一個小丫頭。”廖老管事微微搖了搖頭，“當年何家何成奎那一房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何蓮月如若不是命大，如今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命活著呢。所以說，她現在這樣也算是好的了。”
衛六爺淡淡一笑，對這不置可否。
……
閑下來的時候，何采芹總是想著老管事說的話，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不在狀態。蔣順風回來也是瞧見了，私下裏他問了蔣順雨一下。
“今兒誰過來見你嫂子了？”
蔣順雨聽到這話不解，“大哥問這話什麼意思？這一天上門看病的病人不在少數啊，大哥是想問誰啊？”
蔣順風想了想，把老管事的麵貌簡單形容了一下。
蔣順雨點點頭，“這個老人來過。隻是我瞧著這老人有些麵生，不像是我們這裏的人啊？而且，這一善堂不是給女子看病的嗎？那老人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門口呢，我想著勸他離開來著，沒想到嫂子卻是讓那人進來了，說是要給他看病。”
蔣順風算是找到了症狀所在。
蔣順雨見他不出聲，心裏咯噔了一下，“大哥，這該不是有什麼事兒吧？那老人是誰啊？”
蔣順風知道他的話讓二妹擔心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沒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就問問。”
等得夜深，兩口子回了房間。
天一天天的涼了，家裏又有兩個小寶寶，擔心孩子著涼，屋子裏生了火盆。
這房子是青磚黛瓦，木質結構，倒是不用擔心不透風，二氧化碳揮發不出去……
兩口子坐在火盆旁，蔣順風問起白天老管事過來的事情，“那老人都和你說什麼了？”
何采芹沒想著把這事兒給隱瞞了，她稍稍思索一下，道：“我這也準備和你說這事兒來著。那老人實在是有些奇怪啊！他這分明是認識我的，可我問起他的時候吧，他又不回答我，到是這離開的時候，說了兩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嗯？說了什麼？”
“一會兒說婦道人家還是在家相夫教子比較好，一會兒又說這青縣是個好地方，在這裏住一輩子也不錯……你說，那老管事說這些話，到底是想說什麼啊？”何采芹說到這裏，點了點樂樂的手背，衝著樂樂笑了笑，“都說這女人懷孕傻三年，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可現在我是信了，那老管事的話，我白天都在琢磨，可想來想去，還真是沒有明白那話什麼意思……你給我也想想。”
蔣順風聽聞眉頭皺了皺。
婦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這意思就是讓他媳婦以後不要拋頭露麵，在家裏好好做賢妻就行了，也就是說，不要讓她做大夫了……這是怕他媳婦做大夫名聲大了，會招惹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又說這青縣是個好地方，在這裏住一輩子也不錯，這要是換成個鄉下人家說的，聽著倒還是那麼一個理兒，可由老管事這麼一個從餘杭城裏那種大地方來的人說這個，怎麼聽著都有些不正常，不過這話不管她正常不正常，他似乎也是有話要說的……在青縣住一輩子，也就是說，不要去餘杭城……
這兩句話連在一起，聽著很不對勁兒！
老管事認識他媳婦，對他媳婦說這兩句話，似乎不是想害她，反而想要提醒她注意……注意這名聲太大了，招人眼目，惹來餘杭城裏某些人的注意……
分析到此處，蔣順風心中咯噔了一下，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這是不是想到什麼了？”何采芹見他眉頭緊鎖，問道。
蔣順風迎上她的眼睛，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兩句話，聽著都對啊。婦道人家嘛，多在家裏相夫教子，還是挺不錯的，這老人家實在以過來的身份，給你說呢。至於我們青縣，不是我說，這裏……”
“蔣順風！”何采芹瞪眼喊道，要不是擔心聲音大了，把孩子給嚇著，她這聲音肯定是吼出來的，她皺著鼻子，哼哼兩聲，“我算是聽出來了，你這心裏琢磨這事兒也是挺久了吧？”
蔣順風笑道：“這又是讓你給看出來了……”
“你就坐著慢慢想吧。讓我家裏做家庭主婦，我會瘋的！”何采芹瞪他，“讓你給我想正事，你全是想著自己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