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芹接過話茬，說得更直白了，“俗話說，死馬當做活馬醫。反正這雙腿其他大夫已經下結論，說是治不好，殘廢了，既是這樣，何不讓我們試試？就算是治不好又能怎樣，情況也不見得比現在好……”
鄭武成心中咯噔了一下。
鄭大熊最終拍板下來，“武成，我們讓蔣娘子試試吧。”
鄭武成也讓剛才那話說得猶豫不決。
“這真的有治好的可能嗎？”他看著何采芹追問道。
何采芹微微點頭。
鄭武成又是思索了片刻，總算是下定決心，決定試一試……
“既是這樣，那就先準備吧。”何采芹見兩人都已經同意，便不打算再磨蹭了，畢竟，這腿傷已經好幾天了，再這樣拖下去，本來可以治好的，隻怕時間長了，也就成了治不好了，所以也就不敢耽誤……
待得準備好了過後，讓鄭武成喝了麻醉藥就開始了——現在沒有局部麻醉藥可以注射麻醉，就隻能采取全身麻醉的辦法了。
當手術刀子劃破肌膚的瞬間，就有血流了出來……
阿鳳在旁邊看著，她原本以為看過那麼多生孩子的孕婦後，這樣的場麵，她已經免疫了，可真的等她在旁邊看見用刀子劃破肌膚的時候，才知道，這又是另外一種讓人覺得陌生的感覺。
她聽見“止血鉗”三個字時，有一瞬沒反應過來，她幾乎是機械性的遞上了止血鉗……這套工具，她私下裏已經認識過……
屋外。
鄭大熊有些焦急的等著，他不知道這手術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所以無比擔心的等候著。就連自家媳婦在旁邊念叨，他都能選擇性的忽略掉。
不過當下人們說六爺過來的時候，鄭大熊隻能把這些擔心都給收起來，然後去把六爺給接了進來。跟著六爺一起過來的，還有老管事。
衛六爺聽說何采芹和許大夫兩人在給鄭武成治療的時候，沉吟了一聲，“裏麵進行多久了？”那蔣娘子的醫術，他讓人給打聽了一下，如今多少有幾分是相信她的，不管怎樣，連許大夫都願意幫她打下手，那就隻能證明這蔣娘子還是有些本事的。
“有三刻鍾左右了。”鄭大熊老老老實實回答，“也不知道屋子裏何時才能結束，六爺先去坐下，喝杯茶，慢慢等？”
衛六爺點了點頭。
鄭大熊連忙帶著六爺過去廳房坐著，並奉了茶。
衛六爺讓他坐著，他連坐都不安穩的，誰讓這六爺身邊的老管事都一直站著，他哪裏敢坐下啊。
……
而此刻，房間裏麵。
左腿是大腿的股骨斷裂，情況算是好的，因為股骨斷裂，隻需要進行鋼板安置恢複就行，所以左腿的手術進展的十分順利，可右腿似乎就沒這麼輕鬆了，經脈上有損傷，膝蓋骨也有很嚴重的創傷。
何采芹看著這種情況，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滲透出來，她趕忙讓一旁的阿鳳給擦了汗，才抬頭看向對麵的許大夫，微微搖了搖頭，口罩下麵的嘴動了動，說道：“這種情況有些不好，怕是很難恢複成好人時候的樣子了。”
許大夫緩緩點了點頭，“先把我們能做的，做了再說吧。”
盡人事聽天命了。
何采芹微微頷首，“那我們繼續。”
兩人又是忙碌了起來。
……
等得這最後一針給縫合好了過後，何采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鄭武成，麻藥還沒有完，現在正睡著，並沒有清醒過來。
出了房間，鄭大熊的妻子守在外麵，見她們出來，連忙上前來，“六爺過來了，我們家那位正陪著六爺在廳房李等著，讓你們出來了就過去。”說著朝著屋子裏看了一眼，“小叔的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病人還沒有醒過來，先不要急著進去，讓他好好休息。”何采芹摘掉口罩道：“阿鳳在這邊看著，有情況說一聲，我們過去廳房裏說事情。”
他們還沒走進屋，鄭大熊已經看見了，坐不住，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有車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怎麼樣了？”
“先讓二位大夫坐下來再說吧。”衛六爺淡淡開口。
鄭大熊這也是心慌則亂，連忙招呼她們坐下，又讓人給送了茶水。
何采芹呷了一口茶，抬頭喊了一聲六爺，算是打了招呼。
而就在此刻，站在衛六爺身旁的老管事看見何采芹的臉時，驀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