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亦是滿臉的愧疚，“蔣娘子，這事兒……”
何采芹笑著微微搖頭，示意王阿婆無妨。她這才看向院子裏站著的葉二娘。
門口大肚子的她，葉二娘也注意到了，當下就道：“想來剛才說的事情，你都已經聽見了，這事兒你看怎麼處理吧！”
大有一副，你不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這事兒隻怕我們是做不了主的。”何采芹微微一笑，“劉四既是過來請了我們一善堂的接生婆，到時候接生，我們的人自是要過去了。除非，劉四過來和我們說，不用我們去……所以，葉二娘這還得去找劉家人說，和我們說是沒用的。”
葉二娘覺得重重的一拳有些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軟綿綿的。
她怎麼沒過去找劉家人說過這事兒……不就是說不通，才氣得她過來一善堂找理兒！
葉二娘憋得臉紅，“聽你這麼一說，這是一定要搶我的飯碗了？”
何采芹道：“我們從沒想著要搶誰的飯碗，我們也不過是仗著人們相信一善堂這個招牌，盡我們所能，保人家大人小孩平安罷了。再者，這飯碗端在自個兒的手裏，隻要端穩了，誰能搶了去，你說是不是？”
“你……你……”葉二娘聞言，指著她，這竟是有種被說得啞口無言的感覺。
何采芹笑道：“葉二娘請回吧。想來你也是看見了，我如今是個孕婦，經不住你這麼鬧的。”
“這哪裏能怪蔣娘子，要怪還得怪這葉二娘做了幾十年的接生婆趕不上人家唄。”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不從自個兒身上找原因，倒是怪人家搶飯碗了。”
“要我家兒媳婦有了孩子，我也過來請一善堂的王阿婆過去……”
巷子裏看熱鬧的人嘰嘰咋咋說個不停。
葉二娘聽見這些，臉色不好看。
……
等得葉二娘離開，回了房間，王阿婆才有些歉意的說起這事兒來。
“不打緊，以後多注意一下就成了。再說那葉二娘也沒怎麼鬧。”何采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王阿婆還有些擔心她怪罪來著，聽這麼說，鬆了一口氣。
……
蔣順風在外麵聽見這邊的事兒時，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等他回來，已經散場了。他仍舊有些擔心，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後，確定沒事兒，這才放下心來。
何采芹見他緊張的模樣，笑道：“瞧瞧，這都好胳膊好腿兒的，哪裏有事？倒是你，這個點，不在外麵巡邏，回家來做什麼？”
蔣順風見她還笑，板著臉道：“瞧著就要生了，你這萬事都要小心，不能大意了，知道嗎？”
何采芹撇撇嘴，挑眉看他，連連點頭，“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成？”
……
何采芹一直估算著日子，到了預產期的那幾日，她這真是萬事都小心翼翼了，生怕不小心有個好歹。
她肚子疼起來的時候，是大半夜。
蔣順風夜裏睡得極淺，聽見她的聲音，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又開始疼了？”蔣順風連忙起身，挑了一下燈芯，屋裏的光強了一些，他抓著何采芹的手，希望給她一點安慰的力量。之所以說又疼了，還是因著這幾日，假性陣痛折磨了何采芹好幾次了。每次看見她疼得汗珠子都出來了，他這心就開始一抓一抓的，“等小鬼頭出來了，我幫你好好教訓他，竟敢這麼折騰他娘，太不聽話了。”
何采芹聞言嘴角扯出一絲笑來，忽的，又是一股陣痛襲來，疼得她上氣不接下氣，直喘氣。
蔣順風看她這樣，連忙取了帕子給她擦汗，他能感覺到她的手驟然收緊，另一隻幹脆是抓在他的胳膊上，那指甲都快掐進肉裏。
“順風……快，快叫人，這次不一樣……啊……”何采芹說完話，感覺到身子下麵似乎有什麼流了出來，她知道，這是羊水破了。
“好好，我這就叫人，你先鬆手，我馬上就來。”蔣順風一聽，徹底是慌了神，他就沒有這麼沒主意的時候。
“你快點啊！”何采芹疼得聲音都有些變調，改成咆哮了。
蔣順風流星步子衝出門去。
還好，因著這幾日就是預產期，一直不放心，就讓王阿婆在家裏住下了。王阿婆在順雨的房間，他這過去喊，兩人立馬起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