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微風徐徐,細雨飄灑。
院壩站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或是戴著鬥篷,或是撐著油紙傘,就是一同跟來的孩子也是不吵不鬧的,烏壓壓的一片,氣氛有些低沉。有後來的人,就打聽眼下的情形。便是有人回答說,蔣大郎的媳婦在驗屍……
“這何氏可真是膽兒大的,竟然敢一個人進去……那上吊死的人,嚇人著呢。”
“我可是聽說了,那上吊的,臉色青紫,舌頭伸出來老長,就跟那黑白無常一樣……”
“快別說了,怪滲人的。”
堂屋裏,亦是有些安靜,眾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向臥房的門口,可謂是心思各異。
楊屠夫冷聲道:“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了,這一個婦人能查出來什麼!”這事,他是不會這麼輕易罷休了,不拿出個說法來,以後,他這臉麵往哪裏擱?
胡三也頗為頭疼,甘氏的大哥在旁邊勸著,還不忘往胡三的手裏麵塞了一些碎銀子,胡三的怒氣才是稍稍收住了一些,適才讓楊屠夫少說兩句,“等會兒,要是發現是這婦人故意搗亂,妨礙公事,自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
他收了甘家人的好處,總不可能把怒火朝著甘家人發了,於是乎,這何采芹就成了那發火的對象。
蔣順風冷眼看著胡三這一副嘴臉。他見不慣這樣的人,身在公職,卻以公職為自身謀福利……蔣順風冷聲說道:“驗屍結果未出,一切都還未有定論。便是結果與楊屠夫所說相同,也是事先得到了甘伯父的同意,出於謹慎,方才再次驗屍。我卻不知,胡捕快要如何不放過了?”
“嗯?”胡三眉毛一揚,這話聽著,怎麼像是和他杠上了?這人誰來著?也不看看他是誰,竟敢這樣,這是看他和顏悅色好說話,就沒脾氣了?胡三腳步一跨,就站了出來。這一下,把屋子裏的人都給驚了一下。還未等眾人作出反應,卻聽臥房的們,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拉得老長的音調,有些刺耳。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就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心眼也拔高了,有些好奇這何采芹驗屍的結果——大夥兒都已經認定這甘氏就是自縊而亡的,如若說眾人好奇這驗屍結果,還不如眾人好奇等會兒這事怎麼收場……胡捕快可是一臉的不快啊,為了這事,得罪在衙門當差的胡捕快,可不是自找苦吃?
蔣順風上前一步,不禁問道:“事情如何?”
他這樣問,倒不是擔心被這事拖累了,而是隱隱中覺得,她站出來要驗屍,會有另一種結果……
何采芹自然接到了這各式各樣的目光,但在這麼多的目光下,她依舊是坦然處之,聽見蔣順風如此問,她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未作出其他回答,而是向前又走了兩步。
楊屠夫比甘老爹要著急的多,率先開口道:“裝模作樣!怎麼,這驗屍結果是不是和我的一樣,自縊而亡?”在他看來,何采芹就是想出風頭……
眾人盯著何采芹,聽見她道:“錯。甘氏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