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小王為我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我下車的手勢。
我慢悠悠下了車,陽光照射下來顯得我的臉一片憊懶神色。小王拿著我書包走了過來,微微彎下腰,用雙手把書包遞給我,恭謹得如同是見了皇帝的小太監。
我叫陳笙才,我的爸爸是Z市的市委書記,媽媽是本市最大的公司——李氏集團的董事長最疼愛的小女兒,所以你說我是怎樣一個人?用鼻毛想都知道,驕揚跋扈、囂張凶橫等等這些詞用在我身上都合適不過,沒辦法,誰叫我家有錢有勢,在Z市可以橫著走呢。
說實在話,我非常討厭來上學,以我那樣的家庭背景,要上個什麼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有那麼難麼,非要我每天早上六點鍾起床,趕到學校進行無聊的早讀與早操。但就按我媽說的那樣:“我們家在Z市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給人知道你這個家夥不去上學在家裏不學無術,我和你爸的臉往哪擱!”
不過事實上,即使我到了學校仍是不學無術。
走過“英才中學”的寬大的籃球場,幾個傻冒學弟正在秀他們不入流但又自以為很帥的球技,想搏得邊上一些打著嗬欠正慢悠悠走著的女學生的眼光。但事實上,他們隻引來諸多男生鄙視加蔑視的目光。而那些女生,繼續打嗬欠討論今天到哪裏唱K。
現在的女生可不是傻子,想靠那兩下玩票球技就搏得美人心,你以為你是邁克·喬丹啊!更何況現在又不流行NBA。
不遠處一個嬌小的人影闖入了我的眼裏,呃,別誤會,他雖然嬌小,但卻不是女孩子,隻不過看他的身材會讓人忍不住用上這一個詞而己。
他叫李星凡,我的同班同學,全校排名前三的超級貧困生,全省成績前三的超級特優生,聽說已被保送到全國有名的重點大學。
我走過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他單薄的身軀似乎抵不住我的目光而瑟瑟發抖。
我明白的,窮人對著富人天生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卑,這種奇怪的先天性的情感就像是染色體上的一個基因,你永遠也擺脫不掉。
但他不明白,有錢人其實還不是那一個屁樣!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我不認識他,我也沒必要認識他,我們之間不存在一絲相關聯的交集,隻不過是這間學校給了我們相遇的機會而已。
但我不知道,命運這東西永運都是那樣捉摸不透,你以為你已經將它緊握在手中,它卻依然能夠輕易地從你的指間偷偷地溜走。
———————————————————————————
“伊……”汽車刹車的聲音驚動了整個泛著金色光芒的黃昏,巨大的慣性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直衝,在我的頭撞上防風玻璃的那一刹那,我明白了,即使你擁有再多的權勢再多的金錢,你的生命依然脆弱低賤得如同一塊廉價麵包,一扯就斷。
我很高興死去的那一刻如此短暫,疼痛一閃而過,然後整個身體就輕飄飄,輕飄飄如同飛到了半空之中,看到了一大片火紅火紅的雲彩。
不知道我是上天堂呢,還是下地獄?我雖然驕奢淫逸,卻也沒有怎樣去欺負過別人,要說壞事也就做過吃喝嫖賭而己,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壞人。但就如今的情況看,似乎有機會上天堂啊。
地上的人頭逐漸變成一個個小小的黑點,最後消失在視覺之中。我穿過了一片片輕柔的無實體的雲彩,直朝上飛去,過了不久,我居然……飛到了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