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您別著急,這不過是些玩笑話,說說不打緊的,”棗兒說完不忘衝金氏使了個“放心”的眼神,遂又對吳氏說道:“二嬸娘真是聰明,知府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她還立時就找上自家那守寡的兒媳婦兒,不依不饒的鬧了起來,連知府大人也被她不客氣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知府大人卻被自家夫人罵得滿心疑惑,尋了家裏的丫鬟問清楚緣由後,不由氣得目瞪口呆、不知從何說起,正想去找夫人替自己分辨,卻聽得有丫鬟來報,說是兒媳婦不堪婆母無中生有的冤枉她,竟懸梁吊死了!”
此時金氏也被棗兒說的故事所吸引,聽到這裏忍不住好奇的追問道:“那小媳婦兒竟懸梁吊死了?莫非她真是冤枉的?”
棗兒笑著答道:“可不就是被冤枉的!那小媳婦兒以死明誌後,知府夫人便不好再鬧下去了,知府大人趁機解釋了一番,此事方才算是平息。隻是知府大人雖不再被自家夫人懷疑,但他自個兒卻覺得此事甚是蹊蹺,閑來無事便暗暗琢磨推敲此事,最後終於找出裏頭藏的蹊蹺,真真正正的還自己和已故的兒媳婦一個清白!”
棗兒故事說到這兒,招弟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見吳氏好奇的想要追問下文,急忙伸手扯了扯吳氏的袖子:“阿娘,解決正經事要緊,三姐說的故事我們辦完正經事再聽也不晚啊!”
吳氏眼下正聽到興頭上,哪會理睬招弟?
隻見她不耐煩的把招弟往邊上推了推,隻盯著棗兒追問道:“棗妞兒你快接著往下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小媳婦兒可是真被她婆母給冤枉了?”
棗兒等的就是吳氏這話,立時指了指先前挖的鼠洞:“還不就是這些愛鑽洞的老鼠做的怪?那小媳婦兒說到底就是被這些畜生給害死的……”
原來知府大人琢磨數日後突然開竅,請了夫人過來,仔細詢問那****是在何處找到那隻繡花鞋,一得知乃是夫人從床賬後的壁縫取下來的,立時叫下人將床挪開,又讓下人將壁縫鑿開……下人一拿柴刀、鑿子來鑿洞,立時發現這一片牆壁竟是精空的,再多拆幾塊磚下來後便有老鼠從裏頭躥出來。
待老鼠跑盡後,下人便照著知府大人的指示把手探到壁洞裏,很快就掏了許多東西出來,布帛菽粟、吃的用的無所不有,甚至還有知府夫人貼身攜帶的私物,在場眾人無不感到意外震驚……
知府夫人見了那些東西更是恍然大悟,心知兒媳婦兒那隻繡花鞋怕也是被老鼠銜來的,隻因那隻繡花鞋前頭尖、後頭圓,老鼠想要拖進洞卻拖到一半被卡住,鞋子才會卡在壁縫口造成如此大的誤會,白白屈死了守寡的兒媳婦!
至此棗兒想要說的故事才算是講完,她見招弟臉色果然有些難看,故意笑眯眯的衝她說道:“招弟,你說知府大人既因老鼠銜物而吃過虧,倘若我們把事情告到他麵前去,齊公子再一口咬得和你根本毫無私情,這案子知府大人會怎麼判呢?”
招弟聽了沉默不語、似在暗暗的思忖對策,倒是吳氏一聽說棗兒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是想威脅她們,立時跳了起來:“甚麼老鼠銜物?!這明明是你想出來的詭計!棗妞兒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使詭計幫齊公子賴賬,別讓我們兩家連親戚都沒得做!”
“到底是誰使了詭計,二嬸娘心裏應該比我清楚才是,”棗兒才不怕吳氏,反唇相譏後故意當著吳氏的麵對齊臨說道:“既然她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齊公子也不必給我們家留麵子了,這就去告官吧!公道自在人心,這事兒總會水落石出。”
吳氏心裏自是曉得那玉佩不可能是老鼠銜到招弟手裏的,更是自以為自己占了理,非但沒因棗兒的話而及時收手,竟還口不擇言說了大話威脅齊臨:“告官就告官!我們招弟早就是齊公子的人了,身上還有著一圈齊公子留下的牙印,我就不信這圈牙印當不了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