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那一雙杏目一會兒像一灣清澈見底的泉水,飽含期望的看著齊臨;一會兒又因她甜美的笑容彎成兩彎新月,讓齊臨微微有些失神,和棗兒對視了片刻才如夢初醒,有些不自在的將手虛握成拳、掩飾性的放到嘴邊,幹咳了兩聲方才若無其事的應下棗兒的要求:“我既得了你那養紫菜的法子,便欠了你一個人情,你又開口相求,我少不得要去李家屯走上一趟。”
棗兒聞言毫不吝嗇的衝齊臨展顏一笑:“那就多謝齊公子啦!”
…………
且先不提齊臨如何幫棗兒打探荔枝園一事,卻說自從上次棗兒苦口婆心的勸過夏二娘後,夏二娘便一連好幾日躲在家裏不肯出來見人,就是偶爾不得以和棗兒碰了麵,也是立刻低了頭快步離去,也不知是覺得沒臉見棗兒,還是記恨棗兒、不想理會棗兒。
棗兒心裏一直感激夏二娘當日對她伸出援手,且夏二娘雖性情刁蠻任性,但也算是個性情中人,人很簡單純真、一眼就能看透,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比那總是裝可憐來博取別人同情,讓人猜不透真實想法的招弟強多了。
棗兒不想失去夏二娘這個姐姐,因此細細的把夏二娘的事在心裏琢磨了一番後,這一日棗兒特意去了三房家一趟,一進門見夏二娘正好坐在院子裏,立時朝她走去。夏二娘一見來人竟是棗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竟下意識的往屋裏跑去、想要避開棗兒。
棗兒搶先一步把夏二娘堵在屋門外,似笑非笑的問道:“二姐,你要躲我躲到甚麼時候?”
夏二娘自是不會承認自己在躲棗兒,嘴硬道:“誰說我在躲你?我隻不過正好要進屋,才沒刻意躲你!”
“既然二姐沒刻意躲我,那我們就坐一塊兒說說話吧!”棗兒邊說邊不由分說的把夏二娘扯到牆根下,把她按在小杌子上:“二姐,我明兒要和我阿哥一起上山揀果子,你要不要一起?我們除了揀果子,還會去溪邊抓魚蝦,可好玩了!”
夏二娘咬著嘴唇、垂著頭,就是不接棗兒的話,棗兒也不急著讓她開口,隻慢騰騰的看了她一眼:“我二表哥也會一塊兒去……”
果然,夏二娘一聽說金銀寶也會去,雙眼立時一亮,但卻還是忍住沒開口,隻拿眼盯著棗兒看,以眼神詢問棗兒和她說這些是甚麼意思。
棗兒見了越發肯定夏二娘這小妮子情竇初開、看上金銀寶了,一麵在心裏偷笑,一麵狀似隨意的提起金銀寶:“唉,說起我二表哥,我突然記起這麼一件事———我舅母最近正在替他相看人家,說是要趁著年後這段空閑把他的親事定下來。”
夏二娘聽了果然麵露著急,也顧不上和棗兒置氣了,一張嘴便把心裏想的全都說了出來:“那你舅母可有中意的人家?你二表哥呢?他答應定親了?”
“婚姻大事自來是由父母做主,我二表哥又是個實誠孝順的,哪會過問這些事?”棗兒忍住想笑的衝突,故作正經的歎了一口氣,繼續編瞎話忽悠夏二娘:“我娘一得知我舅母在給二表哥相看合適的人家,竟流露出想和我阿舅家親上加親的意思……”
“親上加親?”夏二娘一顆心果然懸得高高的,俏臉也因為緊張此事而繃得緊緊的:“你真的要嫁給你二表哥?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二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甚麼?你放心,我不會嫁給我二表哥,我舅母不喜歡親上加親,我阿娘知道後便不再提這事了,”棗兒說著故意衝夏二娘擠眉弄眼,冷不丁的問了句:“二姐,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二表哥了吧?不然你這麼關心他的親事做甚麼?”
夏二娘的心思一被拆穿,立時像被踩到尾巴的花貓,情緒激動的反駁道:“我沒有!你才喜歡他呢!”
“真沒有?”
“真沒有!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討人厭的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