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覺察到蕭有謙似乎有些緊張這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麵不改色的答道:“我不過是好奇才多問了句,”說完聰明的主動把話題岔開,笑眯眯的把手伸到齊臨麵前:“東西我已經做出來了,你又輸了———彩頭拿來!”
齊臨爽快的在棗兒手心放了兩個銀錠子,讓棗兒立時眉開眼笑:“謝啦!”說完不客氣的把兩個銀錠子袖了,衝齊臨二人福了福身便告辭離去。
路上棗兒不由琢磨起齊臨先前說的名字,暗暗的把“範大儒”這三個字記在心裏———有機會還是要打探下這個範大儒是甚麼來曆才是。
且先不提範大儒的身份,卻說棗兒一從齊臨那兒得了二十兩銀子,便喜滋滋的回家向金氏夫婦報喜,金氏夫婦自是不住的誇棗兒能幹,金氏還讓棗兒自主分配掙來的銀子,不必像以前那樣上交給她保管。
這二十兩銀子棗兒早早的就想好要拿來做甚麼,一見金氏讓自己做主,立時把心裏的打算提了出來:“阿娘,您吃的藥能一直吃到開春才需要再抓,眼見著就要入冬了,家裏那幾件冬衣都破得不成樣,也不暖了,我想先拿這些錢給大家做幾件暖和的棉襖,您覺得怎麼樣?”
金氏還沒開口,夏大海就接上話茬:“做!咱手裏既然有了餘錢,這棉襖是得要做!棗兒,給你阿娘、阿哥還有你自個兒每人做上兩身新棉襖!”夏大海說著指了指擱在床尾的箱籠:“你們以前的棉襖都太舊了,穿身上也不暖和了,是該換一換!”
“我的棉襖還能穿,不用給我做新的,把我那份給你阿爹做。”金氏見夏大海沒把自己算上,佯裝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夏大海反倒被她這一眼瞪得一身舒服,不以為然的擺手說道:“我就不用做了,省點銀錢給你抓藥,咱不能有了錢就大手大腳的花,得給你預留些抓藥的錢才是!再說了,我壯實著呢,皮也厚,不怕冷!”
夏大海形容自己的話讓棗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剛想開口接話就聽得剛進屋的夏大郎搶先接了話:“阿妹,就給阿爹和阿娘還有你自個兒做,我就不用做了———我的棉襖沒補過幾次,穿在身上也還很暖,還能再穿幾年。”
棗兒見金氏三人為了對方推來推去,但卻始終把她排在第一位,讓她心裏有著熱乎乎的暖流滑過,家人之間流轉著的濃濃親情讓她倍感溫馨,讓她覺得此前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心裏有著滿滿感動的棗兒見金氏幾人一直推來推去,最終拿出管家小娘子的氣概,一錘定音:“這棉襖咱家一家四口個個都得做,還得一做做兩身,一個都不能少!”說完見金氏欲出言反對,棗兒立時佯裝不悅:“那二十兩銀子是我掙回來的,阿娘不是說怎麼花隨我嗎?怎麼現下又不讓我做主了?”
“好好好,隨你怎麼花就是,阿娘都聽你的。”金氏嘴上雖說著無奈妥協的話,但人卻背過身悄悄的抹了抹眼睛,臉上滿是欣慰和自豪,再一想之前自個兒差點給家裏惹了麻煩,忍不住滿心愧疚:“棗兒你想方設法的替家裏掙錢,阿娘卻老是扯你後腿,之前還差點害咱們家要賠王瘦子牛……”
“阿娘,您那不過是一時大意,誰沒有大意的時候?”棗兒怕金氏心裏有疙瘩,笑著靠到她身上,半真半假的說道:“阿娘您要是沒一時大意,我還想不到法子替您把鐲子從二嬸娘手裏要回來呢!您這一大意我倒是省了不少心,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事情過去了就別再提了,你下回多留個心眼就是,”夏大海也舍不得責怪金氏,草草說了兩句就把此事揭過不提,把話題引到做甚麼樣式的棉襖上頭……一家正高高興興的討論做冬天一事,忽聽得門外有人在喚棗兒,棗兒出去一看,見來人竟是荷花。
荷花一見到棗兒就遞上一籃子東西,棗兒見籃子裏有一碗紅糖糯米湯圓、一包花生糖,並棗兒、花生、桂圓、蓮子四樣果子,不由感到十分意外———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即將要辦喜事的人家才會準備,提了送給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這荷花可是獨居的寡婦,怎麼無端端的送了這些東西上門?
莫非……
棗兒心裏正猜測著呢,荷花便一臉害羞的證實了棗兒的猜測:“你救的那個男人說要照顧我後半輩子,我們眼下正在準備成親的大小事宜,過兩天就會辦喜事,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做的,送來給你們沾沾喜氣兒,”說著鄭重其事的抬頭看向棗兒,謝道:“棗妞兒,多虧你那日不計前嫌的救了我和他,我們才能揀回一條命、有幸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