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正事後,夏大郎三人匆忙趕去村頭的私塾上學,棗兒閑來無事便索性跟在李貨郎身旁打轉,饒有興趣的看他如何做買賣———隻見李貨郎身前擺著兩隻大竹筐,竹筐裏裝滿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有孩子們最喜歡的紙糊燈籠、風車、泥人兒並磨喝樂等玩具;
有一些從富貴人家管家那兒淘來的二手貨,還有一些半舊不新的衣裳和麥餅、麥芽糖等小吃食。
除此之外,李貨郎肩上還懸掛著一根竹扁擔,扁擔兩頭用紅繩串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婦人用的各色頭花首飾,有樣式新奇、花色不一的絡子,還有紙墨筆本等東西。
棗兒把李貨郎賣的東西打量了一遍,目光最終停在那些頭花首飾上頭,默默的在心裏拆分了幾遍,覺得這些頭花首飾紮法都不難,隻要拿在手上仔細的研究一番,棗兒自信她就能依葫蘆畫瓢的紮出來,甚至還能紮出一些新穎的樣式———棗兒在前世可是DIY各種小飾品的高手呢!
心思輾轉過後,棗兒覺得她誤打誤撞又摸出一條掙小錢的路子,躍躍欲試的指著那些頭花首飾問道:“李大叔,幫你紮這些頭花能不能掙錢?”
“怎麼不能?看紮的頭花難不難,簡單的紮二十個給十文工錢;難一些,紮出來較為好看、好賣的,二十個能給二十文工錢呢!”李貨郎本就經常賒些珠子、軟銅絲、假花等材料給有手藝的婦人,借她們的巧手做成成品,驗收時再按件給工錢。
棗兒一聽掙的不比揀野果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挑了朵做工最為複雜的頭花問道:“要是紮出來的樣式新穎不常見,還比這朵還要好看呢?”
“樣式新穎不常見的稀罕著哩,那些大戶人家的婆子、丫鬟最是喜歡———你嬸子每回一送些樣式新穎的頭花過去,她們就搶著掏錢要買下這獨一份兒!”李貨郎簡單的和棗兒講了講頭花的行情,又隨口給棗兒許了個高價:“要是你紮出來的頭花稀罕好賣,大叔每個給你二十個錢當工錢!”
棗兒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拿自個兒的小手去拍李貨郎的大手:“行,我們拍掌成交!李大叔可要說話算話哦!”那人小鬼大的模樣把李貨郎哄得眉開眼笑。
棗兒見李貨郎笑吟吟的允了,便蹲下身從一兜材料裏挑了些能用上的賒了回去,打算閑暇之餘紮幾個頭花換錢……
棗兒一抱著材料回到家,就撅著小屁股把藏在床底下的小陶罐扒了出來,將先前賺的一小吊錢扔了進去,再掂了掂小陶罐的重量,覺著比前幾日重了不少才心滿意足的將它藏回床底,再一抬頭見差不多到做午飯的時辰了,便轉身進廚房忙活起來。
夏家並不富裕,棗兒做飯時隻敢從米缸裏勺了一碗不露尖的糙米,洗淨倒進鍋裏後加了大半鍋的水,又扔了把洗幹淨的野菜進去,才將鍋架在灶上。
棗兒塞了幾塊幹柴並幹樹葉到灶膛裏,起了火取了根竹管架在灶膛口,對著灶膛使勁的吹氣,吹了一會子就聽得灶膛裏的幹柴“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
見灶膛裏的火漸漸旺了起來,棗兒才從牆角扒出十來個紅薯扔進灶膛,再拿了根樹枝攪拌了下、把它們全都埋在柴火底下,這樣才能一邊煮粥一邊把紅薯悶熟了———夏家四房人加到一塊兒,大大小小也有十四、五口人,一鍋稀粥加那十來個紅薯遠遠不夠一大家子吃,棗兒還得在做些麥飯才行。
閩地之人雖喜吃稻穀、吃不慣北邊人喜歡吃的小麥,但這小麥卻比稻穀要便宜不少,因此每年夏家收了糧食都會勻出一部分換更多的小麥回來屯著,平日裏用小麥做些麥飯來填飽肚子,否則光靠稀粥和紅薯墊肚子,下地沒揮兩下鋤頭就餓了。
這麥飯做起來倒也簡單,棗兒先把已經泡了一宿的麥子撈出來晾幹,再放到石臼裏搗,搗到麩殼脫去、麥仁出露,才攤籠屜裏架到大鍋裏蒸。
趁著大灶小灶都在煮東西的功夫,棗兒把金守福送來的魚撈了出來,先把魚兩麵的鱗片刮了,又開膛破肚把魚拾掇幹淨,最後將魚頭斬下劈半另擱在海口大碗裏,切了幾塊豆腐下去,又撒了蔥薑等作料,打算做碗清燉魚頭湯。
忙完這些棗兒點了點正在做的幾樣吃食,見午飯有稀粥、麥飯、番薯並魚頭湯,便不打算再費柴火、油鹽做別的菜了,隻惦著腳把高高懸掛著的竹籃托了下來,抓了幾片魚鯗裝了兩碟子,又從醃缸裏取了兩瓣子鹹菜,細細的切了一碟子打算用來就粥吃。
飯得了夏家人也全都回來了,眾人都是幹了一早上的農活、肚子早就餓空了,一上桌就狼吞虎咽的扒著飯菜……
二房的吳氏向來愛占便宜,一上桌就搶先把那碗魚頭湯挪到自個兒跟前,專挑魚肉勺走一大碗,往夏五郎麵前一擱,語氣理所當然:“我們小五正在長身子哩,得多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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