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的哭泣,眼眶濕潤泛紅。
原來她再假裝如何強硬,在他的麵前,終會土崩瓦解。
宿長雪,你到底明不明白,我隻是不希望你,這一輩子最後落得個和我一樣的下場。
求而不得,愛而不得並不值得遺憾。
遺憾的是,你從未驚天動地,認認真真,毫無顧忌的去愛一場。
即便你陪在她身邊一輩子……也終究,是個影子罷了。
宿長雪白色的身影飛落在夏國的皇宮,他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幾個才從易輕歌寢宮離開的幾個侍衛身上。
本想抽出自己腰間的軟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按在劍身的手。
旋即腳尖一踮,便消失在了夏國皇宮。
“啟稟皇上,方才娘娘寢宮……”
侍衛將剛剛在易輕功寢宮內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夏侯臨。
坐在龍案上正皺著眉心處理政事的夏侯臨忽然停了下來。
聽完侍衛的話之後臉色有些沉鬱。
“他離開了嗎?”
侍衛恭敬道:“是,那人來去無蹤,屬下根本無法跟上他的行蹤。”
夏侯臨也不意外,淡淡的放下手中的筆墨,眸色微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關注上了易輕歌的一切呢……
就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或許是從成親那一日,她一身少年打扮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明明眼底充斥著那樣的難過,卻依舊挺直了背脊,朝著他一步一步走來,步伐堅定有力,眼神如矩。
甚至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從前的那個人。
那個意氣風發,一身少年打扮,和自己引吭高歌的那個少年。
兩個影子的重疊,讓他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漸漸的,他發現了兩個人的不同,早已沉澱在他心裏成為了癡幻的少年在易輕歌的身上緩緩褪去。
她,僅僅是易輕歌。
她明明脆弱的一碰就碎,可卻一直強裝堅強,每每在他麵前都像是一個刺蝟豎起了自己所有尖銳的刺,保護著自己,攻擊著他。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朝大梁傳遞消息,暗中查探夏國所有的動靜。
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最初的原意是想等時機一到,便以此為借口,攻打大梁,順便廢去她的妃位。
可漸漸的,即便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他卻忍不住的放任。
或許,是她身上那個自己相似的命運,不由自主的讓他想要向她靠近,讓他容忍。
但他知道,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
隻是同類相惜罷了。
在他的心裏,永遠隻住著年少時期的那一個人,那是他心裏的一片淨土,任是世間再渾濁,他再如何改變,哪怕最後變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隻要那一片淨土還在,他就還能再找到從前的自己。
可是……為什麼,雖然他早就知道易輕歌的心中有人,在知道他們見麵的時候……心裏卻泛上了一絲難言的酸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