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要來向秦大夫道謝。”
“哦,”秦大夫看了看我,“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太客氣了。請進。”
“藥善堂”金字竹匾掛在正中。屋裏的擺設一氣竹製的,竹案、竹椅、竹榻,但也一律鑲了金邊。
“真是金玉滿堂!”我的第一感覺,不僅對這屋,還對這人。
“哦?我一介草民怎配得上這四個字!”秦大夫有點鄙夷。
“是啊,是啊。秦大夫是不會被俗物纏身的。”爹附和著。
什麼俗物啊!金多麼高貴,玉多麼純潔。不過,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後來,爹娘和秦大夫寒暄了幾句,送上禮品,聊表心意,就告辭了。
原來,秦大夫住在這。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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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牙沒刷,臉沒洗,頭沒梳,衣……衣服肯定穿了,衝出家門,衝進竹海,衝到秦大夫竹屋門口。
進,還是等?徘徊中。
“找我有事?”喲!聲音從背後響起。嚇我。
“秦大夫,您願意當我的老師嗎?”我轉過身,忐忑地問。
“為什麼?”
“嗯……您知道我失憶,應該也知道以前的我。您和我不熟,應該也和我家不熟。當然,您知不知道我,和我家熟不熟,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我隻有問您才開得了口。”我在學唐僧嗎?
哦,我得誠懇地看著秦大夫的額頭。據說這樣可以表示尊敬,增加被請求者的滿足感,那麼請求的事也容易達成。
咦,額頭呢?呀,進屋了。狗腿跟進。
“有什麼問題,就問。拜師就不必了。”不願意?好!
“能說說我的死因嗎?”夠直截了當吧。
“喔。你記得?”
“是你說的。我的呼吸曾停過。”又不是在21世紀,隻有腦死才算死。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秦大夫直直盯著我。
迅速搖頭。
“聽說,你和蜀南王的二世子指腹為婚,等你十六就迎娶。但因為種種原因,他悔婚了。你一時想不開,就懸梁了。”
那原因是什麼呢?嫌她醜,沒文化,還是別的。不過,她還真想不開,頸紋都那麼深了,還懸梁。
剛回神,一張俊臉就在我眼前放大。哇,好光滑的皮膚啊。
“你盯著我,幹嘛?”差點伸出手去感受感受了。
“沒什麼。”秦大夫看我回過神就接著說,“你好像已經不怎麼傷心了。”
“死了一回,什麼都看開了。”唉,她幹嘛呀,死就死吧,還把我拖進來。
“我又為什麼跟我娘姓?”
“聽說,令尊是上門女婿。”又是聽說,消息應該不假。
“我能常來你這嗎?”
秦大夫麵露難色。
“你也知道,因為我被拋棄(呸,隻不過沒嫁出去,有什麼的。在21世紀,我26歲了也還沒嫁呢!),大家都嘲笑我。”裝可憐。
“好吧。”
“嘢,太好了”我忘乎所以地張開手臂。
“嗬!”秦大夫吃了一驚,往後倒退了一步。
“啊”我趕緊掉轉方向,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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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鑽進門。
“甯兒,幹什麼去了?”還是被發現。
“嗬,去晨跑了,爹。”
“晨跑?”
“就是早晨跑步,對身體很好的。爹怎麼這麼早起來?家裏有養鵝嗎?鴨子也行”。
“你要做什麼?”爹的注意力轉移了。
“山人自有妙用。”
兩個時辰後。
我急急走進書房,展開宣紙,拿著自製的鴨毛筆(這可是,爹和鴨子“殊死搏鬥”以後,才從大肥鴨的翅膀上摞來的戰利品喲),稍稍沾了沾墨,輕輕地寫下“野豬大改造”。耶,鴨毛筆試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