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冰涼的心(1 / 2)

自那天以後,言武似乎凍傷了心,變得沉默了。放了寒假在家裏,馮彪幾乎天天打電話過來,言武卻不怎麼說話,聊聊兩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假期的作業也是沒有動一個字,放在桌子上吹著風,或曬著太陽。季緣每天也會來,兩人隻是在樹上坐著,看著書,話沒有以前那麼多了,縱然心裏有千言萬語。從外麵看著桌子上的書本和作業,還有一本欣老師讓季緣轉交給言武的一本《納蘭詞》,今天看見什麼樣子,明天還是什麼樣子,隻是書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也一字不染。季緣有時候想哄他笑笑,縱然自己講的多麼好笑的笑話,他也是勉強露了一點笑容,他隻是不想讓季緣為自己擔心。自己的心現在是什麼樣子,恐怕隻有自己知道了,是完整的嗎?

過小年的那天,馮彪過來了。按習俗是晚上吃飯,他來的時候是上午,騎著摩托車,要很久。馮彪的家是離古鎮很遠的鎮子裏,過來一趟是很不容易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爺爺奶奶第一次破讓言武喝了酒,第一次。馮彪的酒量很好,言武沒有喝多少便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馮彪多麼希望他把心裏的苦都說出來,哪怕是醉著說也好。隻是,他在醉了也是沉默一言不發。爺爺奶奶以為是朋友來了他高興呢,就和馮彪一起把他扶上了二樓,安頓在了床上,馮彪知道他這是在借酒發泄自己。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心裏竟在滴血一般。

“可惡的校長!”馮彪在床上重重的打了一拳,憤怒的說道。

“孩子,你怎麼了。”言奶奶看見馮彪奇怪的動作,關心的問。

“喔,沒什麼,奶奶你不管我。”馮彪回答說,心裏融著絲絲的溫暖,“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言奶奶幫言武整理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怕他冷著,“這孩子,第一次喝酒就喝那麼多,不知道為什麼從放假回來他就不開心。我一個老太婆又不知到該怎麼問。讓季緣說吧,那孩子也不大願意說。一個朋友來了他應該會開心點兒的,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房間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衣櫃,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張床,再也沒有其它多餘的東西了。從窗外望去,一棵大樹立在了屋後,全身光禿禿的,一支粗長的樹枝橫在窗前。陽光散散的透過樹枝落了進來,落在了陳舊的書桌上,上麵放著許許多多的書籍。馮彪也大致猜到了那樹枝是幹什麼用的,起身走了過去,通過窗子,踩著那根樹枝,輕輕鬆鬆的到了屋後的大桑樹上,映入眼前的卻是另一個世界。

屋後沒有其它的房屋,是一片已經荒廢了田地,看樣子是好些年沒有翻過土了,上麵枯枯雜草,黃黃的泛濫成一片,都已經荒涼了。想到季緣也在這裏,就拿出了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冬天,所有的東西給人的感覺的都是冷的,冷冷的天,冷冷的水,冷冷的空氣,還有一顆冷冷的心。唯有這陽光,能讓人感覺到了溫暖,有了活著的能量。馮彪安靜的躺在那裏,很喜歡這種感覺,感受著這種溫暖的氣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透過窗看著言武的麵龐,心裏有一些羨慕,又有一些同情,這種複雜的心在馮彪的心裏流轉著,道不明,也說不盡。

“這麼遠,你就跑來睡覺的?”季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窗前,望著樹上悠閑的人,“把小武弄醉了你就舒坦了,明知道他不能喝酒還讓他喝。”

陽光灑在季緣美麗的臉上,純白的像個天使。依舊是粉紅的羽絨服和一件牛仔的搭配,雖然寬厚的羽絨服著在了身上,卻還是影響不了她那曼妙的身段。

馮彪微微的歎著氣,喃喃:“好吧,我知道錯了。這麼多天來我一直打電話每次都是聊了幾句就掛了,我有些擔心就過來了。現在他醉著也好,可能一覺醒來就好了啊。”

季緣輕車熟路的從窗子裏爬了出來,坐在了另一個樹枝上,晃悠著自己的雙腿,心裏大概和馮彪一樣不知所措。想起欣老師走的時候說他已經安排了,到時候自然會有結果,隻是這個結果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再過不久就要開學了,言武的作業一個字還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