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知道,淩城絕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離去,他之所以這樣匆匆告別,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過,縱使他們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一個無牽無掛的煉玉師會有什麼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或者說是不得不見的人。
“想必他一定有什麼難以言說的苦衷吧。”幽玉憂心忡忡地猜測到。他和淩城絕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所以他也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知道淩城絕到底有什麼不能明說的事情。
“或許真是如此吧!”青玄也附和著說道。
“幾位不必多慮,不說近日,就算是往後倒數十年,皇城都難有什麼爭端。當然,這要排開登望樓,因為這裏本來就是個是非之地。”段老微笑著推動木椅朝著離洛他們慢慢移動過來。
思索著段老善意的提醒,離洛等人都隻是略略點頭,不再多言。這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安慰,但是他們都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句寬慰的話,這也是段老在撇清責任,與其說是段老撇清責任,不如說是登望樓在撇清責任。畢竟,登望樓是一個風雲際會的場所,沒有閑工夫應對那麼多的矛盾和衝突。雖然段老對於這些年輕人有幾分好感,但並不代表他會為淩城絕的離去負責。登望樓太大,需要他的地方很多,誰都清楚,他走不開。
“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我想說在這片地方,是非之地,除了登望樓就隻剩下屍玄脈和冥雷閣。”雲倚嵐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之後,便輕輕掩上房門,再不多言語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雖然幾個人表麵上都是波瀾不驚,但是誰都在揣測著淩城絕的離去到底和哪個勢力有關係。離洛最先想到的便是冥雷閣,這也是因為段老方才對他說的那一席話。但是,一個煉玉師怎麼會對這些感興趣呢?何況,他根本沒有什麼途徑去了解冥雷閣的消息。聯想到昨晚上看到那幾個舉止怪異的屍玄脈門人,離洛最終還是把懷疑對象落在了屍玄脈身上。看了看其餘幾人的反應,想必也是這般想法。
“不知道最近幾日,這登望樓又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伴隨著這麼一句話響徹登望樓的每一個角落,原本嘈嘈切切的大堂瞬間萬籟俱寂。這樣的聲音也許說不上悅耳動聽,但是隻要這個聲音一響起,人們就不由得放下手頭的事情,止住喉嚨裏未說盡的話語,靜靜聆聽這個人將話說完。
順著大家的目光,離洛三人看見那個眾星捧月般兀然出現的身影。那是一個蒙著紫色麵紗的女子。光從麵紗之外露出的眼睛是看不出這個女子的年紀。但是回想起剛才她的話語,還是能夠大概推斷出這個蒙麵女子應該已經年紀不小。
“樓主!您怎麼有空回來了?”段老坐在木椅之上的身軀突然挺得筆直,說話時還謙卑地鞠了一躬。
“樓主?”不少人都像離洛一樣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必很多人都不認識妾身,既然不認識我們也能夠相安無事。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多介紹自己了,多記住一個名字,對大家來說不是太累了嗎?畢竟大家都是來享樂的,不是為了我這麼個無關緊要的樓主而來。”望著大家期望的眼神,這位從天而降的樓主毫不留情地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來者都是明事理的人,也就乖乖緘言。但是大家的好奇心卻是沒有一絲減少。這裏的來客和數十年前的那些風流客也沒多少不同,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便越是想得到。
“就像樓主說的一樣,還請大家不要多費口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段老在二樓幫腔道。
此一時間,身材曼妙的蒙麵樓主已經緩緩走上了二樓。看著她美妙的身姿,許多人不禁遐想連翩,就算樓主現在已經到了尋常女子人老珠黃的年紀,但是一定也還風韻猶存才是。真不知道這樣的女子年輕時又是怎樣得明豔動人。想來就算是比不上雲仙子,也是相差無幾。
“老段,雲丫頭近來如何?”樓主換了一種口氣,對著段老說話的時候,她似乎更像是一個尋常女子。
“能吃能睡,琴技也是越發嫻熟。”段老微笑頷首道。
“是嗎?”樓主眼睛因為笑容微微合上繼續說道,“那,那個混小子呢?”
空氣為之一滯,段老像是一時失語一般,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很好,能吃能睡!”雲倚嵐就像是鄰居家的小女孩一般,突然打開房門,說完這番話之後又立馬關上門,似乎不太想見到這位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