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即便是門庭若市,登望樓外卻沒有一人接待。誰也說不清這裏為什麼不設置幾個人做門口的接待,但是大家還是猜測這與很久之前登望樓那段不堪的曆史有關。畢竟,就算是如今的登望樓較之以往已是全然不同,但是這裏的主人還是曾經的花魁。誰也不清楚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人們都明白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憋在心裏。
“霍公子!沒想到你居然忙裏偷閑跑到這裏來了!”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對著霍源拱手道。那樣子看起來畢恭畢敬,不難看出他實在巴結霍源。
“林員外,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雅興。”霍源搖起扇子道,“今日是在下帶幾個朋友過來招待一番,要是林員外有興趣不如同行?”
被霍源稱作林員外的男子輕輕搖頭道:“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要是再不離去恐怕就要貽誤大事了。改日有空,在下定然登門造訪,屆時還望公子不要留給在下一碗閉門羹才是。”
望著林員外諂媚的笑意,霍源也沒有作出絲毫厭惡的神態。
“一言為定,既然閣下還有要事,在下也就不多打攪,閣下慢走。”霍源微笑道。
待人接物,霍源早已能夠處理得灑掃自如,他這樣八麵玲瓏的人才就像天生為了霍流而生一般。
“看來霍兄真是人脈甚廣,走到哪裏都能夠遇見友人。”幽玉望著遠去的林員外道。
“我們霍流注重權勢,又怎麼能夠輕易得罪官場之上的人呢?能夠遇上幾位這樣自然灑脫的朋友才是霍某欣喜之事!”霍源會心一笑道。
“能夠被霍兄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我等還真是受寵若驚!”離洛笑著搖搖頭道。
“離兄這話還真是折煞兄弟我了!”霍源報以尷尬的一笑道。
“好了,話不多說,我們上去看看吧!”霍源一抬手指著登望樓的牌匾道。走到這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將他們淹沒。一路上有許多人對著霍源打招呼,霍源也隻是微笑著指了指離洛他們說今日有事,也就沒有多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霍源心裏也清楚,這些人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現如今重要的是安頓好離洛他們。
有些艱難地走進登望樓的大廳,眾人有一種希望落空的感覺。他們都以為這登望樓的大廳應該是一處奇異之地,誰曾想這裏竟是一派喧鬧無比的亂象。這裏鮮有整齊的桌椅板凳,到處是摔碎的碗碟,破碎的衣料以及散亂在地的飯菜。這哪裏是什麼文人騷客彙集之地,明明就是普通的市井之地。
“沒想到,這裏和我想象的竟是大相徑庭!”幽玉輕輕搖頭道。
“薑兄且隨我來!”霍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將幽玉他們帶向大廳的另一邊。
“張畫師,你的畫又把幾個人騙得團團轉呢!”霍源朝著坐在梯子上揮動著畫筆的一個年輕人大聲呼喊道。
被稱作張畫師的年輕人似乎沒有聽到霍源的呼喊一般,還是不停地揮毫潑墨,肆意揮灑著自己的才情。霍源也沒有介懷於張畫師將他的話置若罔聞,因為他也知曉,此人畫起畫來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察覺不了。
“霍兄?你是說,這些景象都是畫的?”離洛大驚失色道。
“自然!”霍源轉過身對著離洛點頭道。
細一看,不僅僅是碎裂的碗碟,碗中流淌出的瓊漿似乎還沒有幹,連木刺都還落在破爛的桌椅旁邊,就連那些舉杯的飲者喉頭鼓動的瞬間都是那麼真實,這幅畫作真讓人產生了如夢似幻的感覺。尤其是幽玉又產生了一種亦真亦幻的錯覺。遠處畫中這些人都不移動,而近處的人又來來往往,離洛他們還真是分不清到底那些是畫哪些是真人了。
“這可是登望樓的一絕。張畫師可是人皇欽點的畫師,隻因受不了宮闈之中諸多的規矩,這才離開了皇室,來到了登望樓謀得壁畫師這麼一份差使。這裏的畫全是畫在牆壁上的,但是牆壁上的畫中又有牆壁,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張畫師的水平超凡脫俗,已經不是在下能夠介紹的了。”霍源如數家珍地介紹道。
“果然驚奇,就算是我一副奇瞳還是被欺騙了!”幽玉都不由得讚歎道。
“登望樓令人流連忘返的可不止這麼一點!”霍源帶著離洛他們離開了喧囂的人群,走向了樓梯。“在二樓上的琴軒閣住著這裏最最出名的琴師——雲倚嵐姑娘!這個姑娘不知道是皇城之中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這個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更絕的是她那一般的琴聲。有人說聽完她的琴聲,就算是殺豬的屠夫也變得溫文儒雅。更有她的追隨者將雲姑娘稱為仙女,在下看來,仙女一詞形容雲姑娘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