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堀河眼含熱淚道:“好好好。明日一早,我同你一道前往無雙極!我們已經十四年沒有聚首了!”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明日,無雙崖,不見不散!”姚猛重重點頭道。
柳堀河也重重點頭,幾人這才與姚猛告別離開。
走出流火閣之後,離洛流連在澧江之上望著寡橋,久久未曾移動分毫。
“你在看什麼?”離他最近的青玄輕聲問道。
“我好像還能夠看見昔日的夢溪前輩跟在姚大叔身後,戰戰兢兢地渡過寡橋的樣子。也就是這樣,夢溪前輩才會讓姚大叔修建眾橋吧。曾經是多麼詩情畫意的一幅場景,現在隻能夠存留在回憶之中,不知道姚大叔心裏到底潛藏著多少悲痛?”離洛感傷地說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柔情。是啊,姚大叔一回頭便會迎上夢溪前輩的眼神,兩個人就是因此才暗生情愫吧。終究是流火閣的前輩高明,也不知撮合了多少心中有情卻又不敢直言的有情人。隻可惜,落到姚大叔身上,結局竟是這般悲涼。”青玄再一次淚眼朦朧地唏噓感歎道。
“也罷,再怎麼說都是姚大叔的過去了。雖然他不能夠遺忘曾經,但是他還是能夠重新拾回友誼,也算是不盡淒涼吧。”離洛感歎道。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跟上了柳堀河他們的步伐。此刻,時間已經到了過了正午。太陽懶洋洋的,雖然不能夠讓人覺得很溫暖,但是總能夠給予人們一絲溫熱,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之下,離洛突然感受到一絲蒙在心頭化不開的憂傷。或許是白芷,或許是姚大叔,但是什麼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麼也不能夠抹去這份哀傷,隻能夠被命運的磨盤來回碾壓,要不是欺騙自己能夠脫離這份痛苦,離洛恐怕早就沉淪其間了吧。
“今日也沒什麼事情了,去看看你們那位重傷的朋友吧,在星宸海修煉多時,他應該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柳堀河對著驚鴻他們囑咐道。
離洛他們這才想起,淩城絕還在星宸海養傷。不知道他在昏迷之前知道多少事情,對於擄走他的人又知曉多少,他們二話不說,再一次駕上英招獸飛往了星宸海。他們來得倒算是及時,淩城絕剛好度過了冰劫,到達了尊階,雖然在星宸海之中這等修煉速度不算快,但是考慮到他還有傷勢,淩城絕已經做得很好了。
淩城絕似乎感應到離洛他們的到來,緊閉的雙眼微微張開,看著離洛他們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離洛笑了笑道:“我倒是無恙,你倒是讓我們好一頓擔心!”
幽玉皺眉道:“都怪我,不應該讓你一人獨闖龍潭。”顯然對於那之前的抉擇,幽玉是極為後悔和自責的。
“這怎麼能夠怪你,我當時留下來也隻是累贅,要不是你果斷,我們兩人都已經葬身彙流城了。”淩城絕微微搖頭道。
他一邊說一邊走出星宸海的邊界,朝著離洛他們走來。看著他穩健的步伐,離洛他們也感到很是高興,沒想到多日不見,他們終究是重新聚首了,不禁重新見到了柳菲,更是多了青玄這麼一個新的夥伴。
“好了,待會再敘舊吧。還是先說說將你擄走的那人吧!”柳菲還是一如既往地單刀直入。
淩城絕點點頭道:“我也正想說這件事。當初我剛剛到東域,就感到自己被盯上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會注意到我,於是隻好快速地逃離他的追蹤。不料,他的實力遠遠在我之上,就算是我全力以赴,還是沒能夠改變被追趕上的命運。那是一張陰鷙的臉,看起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人。我還來不及和他交涉,便被他一棍擊暈,那樣看來,他倒是木屬性的靈氣,我知道這種靈氣很是稀少,就算是放眼大陸,都難以找出幾個木屬性修士。”
聽到淩城絕這番描述,離洛點點頭道:“想來便是冷血了。除了他我再想不出第二個人。隻是為什麼後來又會變成另外兩個人呢?”對此離洛很是不解。
“積風閣和風家有著無限的聯係。而我們都知道,風家和魂煉宗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煉魂宗的人出現在通風林也就不難解釋了,還有一人也是與他們蛇鼠一窩,必然不是善類。我想,有可能是冷血螳螂捕蟬,不料煉魂宗門人黃雀在後,來了一招黑吃黑。而且,從他們的交談中我們也知道,妖池、煉魂宗對於北溟地圖都有覬覦之心,想來是為了鏟除對手,才會作出這般舉動吧。如今,冷血一死,煉魂宗正好把罪責推給救了淩城絕的離洛,我們反倒是落進了對方設下的陷阱!”驚鴻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聽聞此言,眾人莫不是重重歎息,不知不覺間,他們竟成了幾個宗門之間鬥爭的棋子。一種無力感自他們心底驀然升起。就算是什麼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同輩之中無出其右,都是一句虛名罷了,誰又能夠脫得了棋子的身份呢?這世界終究是不是一兩個人的世界,牽一發動全身,一些小事都能夠引得風雲湧動,任憑誰也不能夠抵抗時勢的動蕩,或許隻有那神秘的麵具人才能夠逐浪天地之間吧。
“既然沒事,那大家就好好休息吧。這幾日除了觀看那北溟地圖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事情了。大家能夠休息一下,就盡可能地放鬆一下神經吧,這幾日以來,大家都太疲倦了。”驚鴻饒有深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