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突破四重屍巢的幽玉看上去沒有半點心緒上的波動,如今他的每一步都踏得無比穩健。他也明白,雖然連過四關,但是之前的關卡都是大同小異,就是看幽玉能不能從曾經的恐懼之中走出來。雖說幽玉的實力已經完全不再是曾經的毒狼群、窮奇以及屍鬼宗宗主能夠相提並論的,但是麵對曾經不敵的敵人,幽玉的心難免還是會生出一絲旁人微不可查的波動。
幽玉的心悸不是因為這些昔日的強敵喚起了他曾經的恐懼,他的恐懼還是來源於應流塵。想來不會有人相信,毒狼、窮奇以及最後穿著暴露的美豔女子是來源於應流塵的隨意幻想。他們的出現對應著幽玉之前遇到過的敵人。這也就是說,幽玉之前的行蹤,一點一滴都在應流塵或者說是魔道宗的監視之下。相比於一位強者的正麵挑戰,一個宗派的暗中監視似乎才是更令人驚恐萬狀的事情。
幽玉雖然滿腹狐疑,但是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幽玉也知道,這不僅是一場實力的比拚,更是心智以及內心的比拚。要是因為一點小細節就被震懾得心緒不寧,這場比拚也就輸了一半。然而幽玉要是不能夠表現得從容淡定,這場比拚就變成了應流塵的一場表演,幽玉之所以苦苦支撐卻不流於表象,也是不想把自己表現得那麼被動。
此刻,幽玉閉眼沉思,完全將身旁不遠處的莫兮以及淩城絕視而不見。莫兮以及淩城絕也沒有什麼動作,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幽玉閉目養神,不想插手幽玉以及應流塵的對抗。
其實,早在這場比拚一開始的時候,幽玉就已經輸了一大半。在血窟之中,幽玉毫不猶豫地拿出應流塵給的布條時,已經可以看作是他對於應流塵的屈服。雖然那時候幽玉的心思是應流塵是為了配合自己演一場戲,但是放在現在看來,應流塵還是很認真的。那麼,幽玉也根本沒有不認真的道理。看起矛盾的事情,因為幽玉的舉措,變得有些微妙。要是幽玉不曾拿出布條,就能夠顯得他沉著冷靜,也不需要憑借應流塵的幫助。不過,幽玉還是打開了,上當也好,配合也罷,幽玉終究是打開了!就是這麼一個舉措就可以成為影響堤壩崩潰的蟻穴。聽起來似乎言過其實,但是真正到了他們這種實力的對決時,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更何況這算是一個極大的錯誤了。
如今看來,幽玉陷入敵陣算是一道敗筆,拿出布條又是一步錯著,要是此時此刻他繼續動搖,那麼他能夠撐到最後一關的幾率已經微乎其微了。
似乎就在幽玉睜眼的一瞬間,這片天地的波動變得異常起來。地上的積雪就像是火山之中不安分的岩漿一樣流動不止,看上去什麼詭異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難道說我才剛剛發覺,這裏就變得不安分起來了嗎?還真是沉不住氣啊!”幽玉帶著自信的微笑說道。這時,他黃色的瞳孔散發出了無比睿智的光芒,現在的幽玉已經和之前的他判若兩人了,誰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地上的積雪流轉不停,最後凝聚出了一個不定型的怪物。這怪物不停地利用積雪壯大自己的身軀,一對血紅色的眼睛流露出的凶光似乎能夠將人吞吃?這樣的怪物不是幽玉遇見過的任何怪物,換做他人一定不明白應流塵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凝聚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妖獸。這個怪物的實力就像他的體型一樣不斷地提升。這種提升和之前的屍體巨人天差地別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幾乎在須臾之間,這怪物的實力就已經超越了幽玉,變得深不可測了。如今,它的體型似乎絲毫也沒有停止增長的意思,也就是說它的實力也在不停地增長。
麵對著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就算是莫兮也不能夠做到毫不動容,但是幽玉卻一點表情也沒有,之前那份從容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化,他似乎已經有了對敵之策。
“你之前便將屍山的名字強行灌注給我,似乎是想要相信這片領域本身就是你的地盤吧?在你操控之地,我又怎麼會有在此地通過種種試煉的可能?”幽玉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對著天空說道。雖然看起來形勢對他沒有絲毫優勢,但是他還是能夠如此平靜,這本身就說明了他應該已經有了些許把握。
“之前都是順著你的方向走,這才發現完全沒有了自主,每走一步都在你為我安排好的軌道前進,看起來你還真是輕鬆。不過接下來你可能就不能這麼好整以暇地看戲了!天地無主!天地又豈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幽玉對著天空怒吼道。這段話越到後麵越是慷慨激昂,似乎連空氣都被幽玉的話語震蕩得波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