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淡淡道:“我把名單給你,你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叛逆者全都拿下,務必要斬草除根,犯事者無論情節輕重一律不留。”
張郃躬身領命,殺氣騰騰地道:“末將明白!”
葉淵看了看在場的官僚,微笑道:“我是一個什麼意思,諸位想必都很清楚,隻要沒有人做錯事,那麼大家都能相安無事,如果有人要刻意挑起事端的話,那麼我自然會照單全收,隻是這代價……”
他聲音一冷,淡淡道:“隻怕有些人還付不起。”
那些官僚連忙拱手道:“我等早已對丞相心悅臣服,自當以丞相馬首是瞻!”
葉淵微微一笑,道:“很好。”
那些官僚擦擦冷汗,暗道葉淵的確不好對付。
葉淵抿了一口酒,而後道:“其實說起來的話,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那些官僚連忙拱手道:“丞相請說。”
葉淵伸手攬著黃月英,微笑道:“我身邊的這一位,大家想必都已猜到了她的身份了吧?”
那些官僚沒有裝傻,一個個點頭應是。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們能想到的葉淵當然不會想不到,再說否認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處,不如索性承認了下來。
葉淵笑了笑,繼續道:“月英跟隨我已有很長一段時間,出謀劃策為我軍勢力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隻不過其身份終究隻是我的一個幕僚,我想起來時常覺得有些對不住你,近日新得荊州,忽然有個想法……”
那些官僚都已猜到他想說什麼,一個個不禁神色一動,不約而同地看向蔡瑁,隻見他的表情已經變得難看起來。
葉淵對蔡瑁的表情視而不見,繼續道:“我聽說劉表的長公子劉琦現在歸附劉備,想要和朝廷對抗犯上作亂,而次子劉琮太過年幼無法主事,然而荊州偌大的地盤,事務眾多不可無主,所以我打算把荊州交給月英管理,諸位可有異議?”
那些官僚不禁暗暗苦笑,一個個連聲附和。
蔡瑁略一猶豫,起身道:“黃姑娘的才能我等不敢質疑,她若是主管荊州定能將這裏治理得風調雨順,但是丞相早前曾經和我們有過約定,荊州一切官僚安排不變,而我蔡家……”
其他官僚不禁連連向他使眼色,心中暗道他果然沒有眼力。
現在葉淵擺明是想讓自己的心腹掌管荊州,他們這些官僚說是一切不變,但誰都知道以後隻是一群擺設而已,現在蔡瑁主動向葉淵要求歸還重權,怎麼可能讓對方不感到猜忌?
蔡瑁即將得罪葉淵,這件事已是如此顯然。
葉淵微微一笑,道:“蔡將軍的意思我明白,而我也的確說過一切不變,諸位依舊是荊州的官員,蔡家依舊是荊州的望族,隻不過由月英來統帥一切,這一點並不和我的擔保有何衝突,我隻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諸位就不能讓一步麼?”
他眉尖一挑,臉上依然滿是笑意。
但是仍誰都明白,他的話語中實則暗藏機鋒,看似妥協實則威逼,誰若是說出一個不字,管保他立刻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即便是蔡瑁這種莽夫,也感受到了葉淵語氣中的殺機。
他一時呆立當場,想要堅持卻有些不敢,但是就這樣退卻總覺得心裏不甘心,一時間隻覺得進退兩難,神情呆滯地僵立當場。
蒯越心裏微微一歎,起身一把將蔡瑁拉回座位,笑道:“蔡將軍……醉了。”
其他的官僚反應過來,連忙道:“對對對,蔡將軍醉了!”
形勢比人強的道理他們都明白,所以都順著蒯越的話打圓場,想將這一場爭執就這樣化解,以免葉淵心有芥蒂對他們進行進一步的打壓。
蔡瑁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端起手中的酒杯道:“沒錯,我是醉了。”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隻覺得滋味如此苦澀。
他的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悔意,將荊州拱手讓人是否做錯了呢?
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人獨自立在窗前,微笑著道:“如果蔡將軍有朝一日後悔的話,不妨找我們合作,到時候蔡家依然是那個輝煌的蔡家,您還是位高權重的荊州大將。”
那個人,叫徐庶。
蔡瑁心中一動,抬頭看了葉淵一眼,見他正在談笑風生,心裏悄然地下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他當然不知道,葉淵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
正如葉淵當初拉開一張對付曹操的巨網,現在劉備方麵和孫家也為他拉開了一張巨網,隻是葉淵所網住的是一條魚,而劉備他們網住的卻是一條龍。
勝負,尚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