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眉頭一挑看向靈姑浮,淡淡道:“我去逛逛郢都,你在這候著,由你代表我將禮物送給楚王。如果楚王問提,你就說我等的不耐,出去喝幾杯。”
靈姑浮笑道:“好主意!”
葉淵帶上寒月和樊噲,便信步就向楚都集市走去。而這裏是楚國國都,自然是熱鬧非凡,街上到處都有叫賣貨物的小販,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看來楚國自複興以後,民生恢複得不錯。
難怪楚王有閑心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有心情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真是妄自尊大。
葉淵漫步片刻以後,覺得有些饑渴,便尋得一處豪華酒家,叫上些酒菜,讓樊噲和寒月都坐下一起吃飯。
此刻剛過午時,二樓的十多張大桌子早已坐滿客人,既有路過的商旅,也有本地的人,其中有些神態驃悍、攜有佩劍的,顯是跑江湖的人物。
樊噲跪坐席上,一手搭著壇酒,撕開鹵肉猛往嘴裏塞,那副吃相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簡直就像是一頭餓虎,的確令人側目。
而葉淵和寒月則是細嚼慢咽,頗有雅士風範,正好同樊噲是兩個極端,其他人看著他們這三個奇怪的組合,不禁暗自覺得搞笑。
葉淵用過午飯,看見樊噲還沒有吃飽,便替他再叫了兩個菜,而後側身眺望著窗外的鬧市,想起這次出使可能遇到阻礙,就覺得有些微微的惱怒,現在形勢已經刻不容緩,而楚國竟然還想勾心鬥角。
酒樓突然寂靜無聲,一隊士兵邁步走上酒樓。
當中一人行至葉淵身前,道:“請問尊下是否是越太子無疆?”
葉淵冷冷看他一眼,點頭道:“不錯!”
那人雙拳一抱道:“在下楚國下將軍蔡城,我王請越太子至楚王府一敘,我王已經擺下重宴款待。”
葉淵從桌下取水洗去手中油脂,微笑道:“這是請,還是押?”
蔡城詫異道:“當然是請。”
葉淵神情依舊平靜,微笑道:“很好。”
蔡城拱手道:“那麼還請越太子這就隨我走一趟吧。”
葉淵站起身,淡淡道:“恐怕還得麻煩你回去轉告楚王,就說他邀請的太遲,我已經用過午飯,這次酒宴恐怕隻能心領了。”
蔡城踏前一步,雙眼閃過一絲利芒:“請越太子不要令在下為難……”
葉淵冷冷一笑,道:“誰與你為難?你若是請,去不去在我,你若要用強,但可一試……”
葉淵話音剛落,樊噲就站起身,瞪著雙眼看著蔡城:“你敢遞一下爪子試試看?”
蔡城見樊噲身材魁梧,長得更是凶神惡煞,不禁心中略有怯意,更何況他實際上隻是個楚將,而對方則是越國太子,他如果做得太過,難免會惹上自己背不起的麻煩,一時間隻覺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葉淵見他已有怯意,淡淡道:“既然將軍沒有意見,那麼我也告辭了。”
他邁步走下酒樓,而寒月和樊噲則緊緊跟隨,蔡城在後麵看著葉淵挺拔的背影,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怨毒。
葉淵離開酒樓,便信步走向楚國公館。
靈姑浮早已在館門前等候葉淵,滿臉都是憤憤的神情。
葉淵挑眉道:“將軍是否遇到不順?”
靈姑浮點頭道:“末將等到楚王召見以後,便向他表明我方來意,而楚王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甚至沒有款待就將我們趕出王宮,後來楚國令尹子西私下找到了末將,說明了現在楚國的局麵,而事情比我們想得更麻煩……”
葉淵挑眉道:“怎麼說?”
靈姑浮道:“楚國如今分為兩個黨派,其中的對吳派以上大夫蔡丕為首,向楚王建議趁吳國被北魏猛攻的良機,落井下石搶一杯羹。而另一派則建議援助吳國,個中表率就是葉公沈諸梁……”
葉淵冷哼道:“難怪那個蔡城在酒樓的時候那麼無禮,顯然是想讓我這次出使計劃徹底告吹,但是吳國一旦完蛋我們楚越兩國都得遭殃,他們難道不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麼?”
靈姑浮歎道:“這個而蔡氏一族本是楚國重臣,但二十年前,吳國的大軍曾經殺入郢都,當時蔡氏一族幾乎滅族,僅餘下蔡丕與其兄蔡珥。因此,蔡丕對吳國早已恨之入骨,這次顯然是公報私仇。”
葉淵微微一歎,道:“那個向你泄露消息的子西是哪一派?”
靈姑浮笑了笑,輕蔑道:“他是金錢派,隻想借這次機會在我們身上撈上一筆,實際上楚國是否援救吳國,他根本就不在意。”
葉淵點頭道:“很好,我就喜歡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