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是生死時刻!
這,已是永恒瞬間!
就在孫天雙掌剛剛接觸張平背上的那一瞬間,他們兩個都已屏住呼吸。
我不能死啊!
我還要報仇,我還要殺了李太守,我還要……張平心中執念如噴發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大腿突然血湧如柱,陣陣刺痛之感傳入他的心底,讓他絕望,讓他不甘。
“啊啊啊啊啊啊!”張平嘶吼,體內血液在沸騰,仿佛是以生命為柴的火焰,熊熊燃燒,他沒有發現,他的速度陡然快上五成!
咕嚕咕嚕……張平如破舊皮球連滾帶爬的閃入大堂,開暗室開關,進去,關暗室開關,一氣嗬成,隻剩下孫天氣急敗壞的聲音,“混賬!”
然後,他昏了過去……
“師兄,張平是否已被你所殺?”羅師弟趕到張府之處,看見孫天咬牙切齒,急切地問道。
“廢話,他若是已被我擊殺,我早已趕回蒼洪派。這個張平我必要除之,他三番五次壞我好事,讓柳夢褋那個賤人沒有與我成婚,我若不殺他,我誓不為人!”
“師兄,既然你要殺之,我便去請掌門出關將張平擊殺,你看可好?”羅師弟對著孫天說道,“若是有掌門出手,必定萬無一失。”
“好,你去請來掌門,我在這兒守住張平!”孫天略一思量,點頭答應了。
傳說,世間本是一片黑暗,其後四萬八千年,有巨神盤古,開天地,化山川;又過四萬八千年,乃有女媧造人。
傳說中,天地間第一束光,確是生於黑暗。
張平隻覺得全身好冷,含入骨髓,那樣一種寒冷,仿佛不止是身體,就連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覺。
要死了麼?那就死去了吧!
這一生,真的過得很疲倦啊!
他腦子裏似乎有成千上萬的想法如潮水般湧來,又似乎一片空白,什麼樣的念頭都留不下來。他疲倦,他彷徨,他迷茫,卻無可奈何。
但,苦苦堅持是為了什麼?一步一步走來是為了什麼?哪怕看不到希望卻還是執著的走下來是為了什麼?
想起了母親那關懷的目光?
想起了那從小刻苦的樣子?
想起了那麼多年的隱忍與堅持?
深深呼吸,天地世間一片安靜。
他在困倦中艱難的,一分一分的睜開眼睛!
無盡的黑暗包圍著他,他躺在地上,沒有動彈,就這樣平平靜靜的躺著,心下一片平靜,仿佛是遠離了喧囂,遠離了仇恨,做回他自己。
就這樣,仿佛是一瞬,卻又仿佛過了很久。
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這長長的思考中到底想到了什麼,但是那份信念依然縈繞在心間,沒有消散。他站起身來,活動著近乎麻木的肢體,苦笑道:“沒想到體內真氣已然全無。看來需要修養一下。”
但他也明白,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太多,第一是食物不夠,第二是孫天知道他在裏麵,必定會采取一定方式破門而入。
所以,他沒有選擇坐下盤腿運氣,而是服下幾瓶補氣丹,等藥效發揮作用。而自己則打開密道之內油燈,不到片刻之間,整個密道不說燈火通明,但也起碼是略見一二。
他緩步走著,望著這熟悉的一切,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恨深深被他壓在心底,隻待他噴發的那一刻。
這個密道很長,顯得空空蕩蕩。五步一燈,林林總總的油燈就像刻在牆壁裏,默默燃燒。張平一步一步的在裏麵走著,沒有說話。
這條路好似沒有盡頭,延伸向著莫名的地方,隻是他一直這樣走著,不停地走著,摒棄一切想法,就這麼走著,直到,他來到一片黑暗中。
碎亂的石頭擋住他的去路,他驚詫,低低自語:“當年淩叔叔帶我走出這條密道時,這條路暢通無阻,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閉眼思考一會,還是沒有想到好的思路,隻能無奈睜開眼睛,努力的搬著石頭,試圖清理出以前的道路,他也明白,縱使一切都已恢複原樣,這裏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隻是他決然不願這裏的一切變得如此混亂,他想了解更多關於當年那件事的內幕,羅師弟那句話讓他覺得整個事情似乎沒有他想象那麼簡單。
眼神無意之中飄過石頭下某物之後,他忽然臉色大變,一把將這塊令牌拾起。正麵的一個“蒼”令他大吃一驚,腦袋如同劃過一道閃電,失聲道:“這……這是蒼洪派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