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煙卷兒(2 / 2)

我心裏一直覺得高翔失蹤是跟宋茜有關,加上學校裏關於宋茜的傳聞,宋茜肯定是對高翔動了什麼手腳,還有那天晚上看到的宋茜,回來拿走了畫,沒過幾天就橫屍在冥婚棺材裏,而高翔寫的救他出去,又是指誰要害他呢?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重複著剛進來時候的步驟,提審,問問題,簽字確認,問來問去,都那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可能公安局裏夥食還不錯,在裏麵呆了幾天,肉竟然多長了三四斤。大概他們見一直審我也沒審出個結果,又沒找到定我罪的證據,幹脆剩下的日子就把我關著,偶爾提出去問一兩個問題。

像以往一樣在公安局裏蹭完晚上的盒飯,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一陣窸窣的開門聲把我從夢裏叫醒。我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了一下手表,才早上八點了,上班的時間到了,今天竟然這麼早就請我喝茶,看來這是有新發現,要對我進行例行審問。

這時進來一個警察,對我說:“張海,出去吧,有人對你取保候審了,出去把手續辦一下,你可以離開了。”

有人保我出去?我聽了警察的話,心裏就猜到是誰了。以我現在的情況,身上被警察認定背負著命案和綁架,還能把我從局裏撈出來,除了那家夥沒別人。

這小子,竟然回來了。當我走出了留置室,果然看到了他,一身修長的西裝寬袖窄腰,右手拿著冒火的打火機在手裏上下翻飛,另一手隨意插在了褲帶裏,頭歪著看著我,眉眼間似笑非笑,頭發短了很多,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對我送給他的耳釘,點綴著他的痞氣。

唐澤,我的發小,小時候兩家一前一後的住著,跟他的革命感情就是那會一起下河摸蝦仔,上樹掏鳥窩建立起來的。時間一長,日久生情,用現在的話來講,基情。

我跟他年紀相仿,準確的來說我比他晚了一天零八個小時四分鍾六秒來到這個時間,所以打小隻要一見麵,唐澤第一句話都是“海弟,快叫哥。”我自然白他一眼,在他屁股上踹一腳。

別看他一副牲畜無害的清純臉蛋,那肚子裏的壞水,整個鎮上,他排第一沒人敢認第二,自幼喜歡玩打火機,甚至達到了癡迷的程度,一隻打火機在他手上跟生了根一樣隨便他怎麼玩都不會失手。

因為他喜歡把煙草卷著抽,我給他起了個綽號“煙卷兒”。煙卷兒還沒搬家之前,他爸還是我們鎮上的書記,跟我爸關係還算不錯,家裏生意上的事情也沒少照顧。後來,煙卷兒他爸被調到市裏後,煙卷兒也就搬家了,臨走之前,我送了一對耳釘給他留做紀念。

他回贈給我一個打火機,從那之後,我就學會了抽煙,因為隻有每次抽煙,我才會用得上煙卷兒給我的火機。

再後來,我們的聯係越來越少,剛開始每個星期都會跑到他那去看看他,之後我跟他事情都越來越多,聯係也越來越少。等煙卷出國了以後,我也不怎麼會上網,無法通過msn,email聯係他,就徹底斷了聯係,我沒想過他還會再回來。

離開公安局,我跟煙卷兒在路邊的一家小飯館兒坐了下來,吃了我們見麵後的第一頓飯。

要了半隻燒鴨,燙了一壺紹興老黃酒,再切了一斤牛肉,點了一碟花生。我跟煙卷兒碰了個杯問他:“煙卷兒,我們怕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麵了吧。”煙卷兒點點頭,說道:“我這剛回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想不到你竟然碰到這種事情。”

我把杯子裏的酒一仰頭喝了個精光,歎了口氣,說:“煙卷兒,你這消息夠快的啊,聽誰說的?”煙卷兒舉起手中的杯子跟我輕輕的碰了一下:“還有誰?就咱以前胡同巷子裏的老周家的女兒周夢,我之前就覺得她家陰氣重,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給人感覺不食人間煙火呢。長的倒是挺漂亮的,可惜了。”

聽了煙卷兒的話,我笑了,說道:“煙卷兒,是不是小時候她拿紙人嚇你,心理陰影現在還有?誰讓你那會兒那麼壞,趁著人家小姑娘蹲坑的時候朝糞坑裏扔石頭,人家那一姑娘,被你他娘的撅了一屁股糞便,哪個不跟你急?”

煙卷兒哈哈咧嘴一笑,說:“我還記得她爹,就是那紙紮匠,嘴裏罵罵咧咧,拿著鐵叉追我的樣子。再說周夢那丫頭在我眼裏已經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當中。算了算了,吃飯吃飯,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