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紙紮匠(3 / 3)

我心裏明白八成這老王撞鬼了,怪不得我看那些紮好的紙人眼熟,那是周老大爺照著自己的樣子紮的。

我拍拍老王的肩膀,對老王說:“走吧,老王,我知道周老大爺住哪,你走錯了。”老王一聽我這話,立即掉頭跟我走,說:“嗐,我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我走錯了。”

等我把老王帶到我家前麵鄰居家門口,老王愣住了,看著我說:“這,這是周大爺家?俺雖然覺得俺走錯了,但俺敢保證不可能是這家,這不就擱家門口?俺再糊塗,也不可能這麼糊塗。”

我沒回答他,上去敲了敲鄰居家門。

敲到第三下,門開了,是周老大爺的女兒開的門。見是我,周夢熱情的招待我進去:“哎呦,是小海啊?你可有陣日子沒來了。”這話我聽起來怎麼怪怪的,那老王似乎聽了也憋住了想要笑。

我想了想,上次來她家,還是因為家裏來客人了凳子不夠用,來她家借了兩條長凳。我笑了笑表示打個招呼,指了指我身後的老王對她說:“我家房客,他房裏的電線是和你家拉的同一根火線,現在他房裏停電了,我電一直送不上去,來看看你家有沒有電的。”

周夢點點頭,示意我進屋,我帶著老王走了進去。周夢去說給我們泡茶,就進了廚房。我看周夢剛好不在,用手碰了碰老王。頭朝周夢家堂屋的櫃子上歪了歪,讓他自己看櫃子上的東西。

老王順著我的眼神看了過去,臉就白了。櫃子上,周老大爺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的安放著,照片前還有個香灰爐子,兩三個蘋果疊在照片前麵。

照片裏的周老大爺再熟悉不過了,那嘴邊的黑痣,吊著的眼睛,那笑容,就是這幾天幫他紮陰物的紙紮匠。

“這...這....”老王明顯被嚇住了,眼神唯唯諾諾的看著我,一會看看周老大爺的照片,一會兒看看我。

老王的意思是想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

就在我倆大眼瞪小眼間,周夢的茶水端上來了。我接過茶水對周夢說:“真是麻煩了,我看了,你家這屋裏電還是正常的,看來明天我要請電工回來修了。”

老王還在緊張的看這周老大爺的遺照發愣,看來這次被嚇的不輕。老王的異樣被周夢捕捉到了,看老王盯著櫃上自己父親的遺照發呆,就說:“那是我爸,三十年前得病過世了。”

老王沒有回答,捧著茶杯子的手都有點發抖。這下輪到我納悶了,這半夜枕邊出個女鞋都不怕,怎麼突然慫成這樣?

後來回去的路上,老王一直低著頭,我三番兩次想找個話茬接上都沒找到合適的。到了家門口,老王突然轉身對我說:“張哥,注意那個女孩,有...有...她有問題。”

我問老王:“你說周夢?她咋了?”老王擺擺手,不說話,回他自己的房間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可能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加上前天晚上沒睡好,總是覺得沒睡夠。

我下樓,看見老王已經在院裏候著我了。剛想說“早,老王。”想想已經到了中午,就改口打了個招呼:“中午好,老王。”

老王見我下樓了,搶先遞過一根煙給我。我這早飯還沒吃,又一個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不想空腹就吸煙,就把煙夾在了耳朵上。

老王笑了笑,有點難為情的跟我說:“張哥,俺,俺搬家了,您這地兒,俺可能租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原來老王大上午就跟這候著我是在等我說租房的事情。我知道老王是被這次的事情嚇破了膽,但心裏還是想捉弄捉弄他。

我問他:“老王,你這搬走了,周老大爺那工錢你還沒給他結那?”老王一聽周大爺幾個字,果然臉色大變,手擺的都快扇到自己的臉:“別!別!別!俺回頭就燒給他!。”說完又壓低嗓門靠近我說:“張哥,昨天那小丫頭,離她遠點,邪的很。”

我問他怎麼個邪門法,他看了看周圍,又把身子朝著我這挨了挨說:“你知道嗎?昨天她在廚房窗子那偷偷的看俺們看了好久,而且還是怪異的笑著著看的,最邪門的還不是這個。”

這之後老王說的話,讓我瞬間有種和他一起搬走的衝動,後來老王也在給我的信裏詳細分析了周夢的怪異,之後我會一一說明,各位看官不要著急。

老王搬出了我的房子,我去稍微收拾了一下他曾經住過的房間。

老王住了些日子了,整個房間都是一股上了年紀的味道。整理的時候,我第一件就是把他那睡的三合板給拆走,太不吉利了。

就在我把三合板朝門外抬的時候,從板子上麵飄下來一張紙片。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回來的時候發現了剛剛掉下來的紙片,撿起來發現不是紙片,而是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看照片卷起來的邊角和發黃程度來看,我判斷這照片有些歲月了。

但我仔細看了看照片,一股寒氣就從我腳下開始往上湧,照片上的是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子,麵容姣好但我不認識。不過我認識照片裏她腳上的那雙布鞋,鞋子花紋和老王拿給我看的一模一樣。

後來,我把照片連同老王睡過的木板床一把火全燒了。

寫到這,我倒是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那火鍋,從那頓火鍋之後我也陪著讓我送貨的老板一起吃過不少火鍋,但總沒能吃到那次和老王一起吃的那肉的味道。

那到底是什麼肉在火鍋裏,我到現在也不知道。

(第一個租客的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