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卷 滿園冰雕不勝寒,一竊青絲分外鮮。(1 / 3)

第一章湖的名字叫江湖

隆冬時節,大雪紛紛。

江家村,陳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落。

年關將至,海哥兒望著白茫茫的世界,用力地裹了裹身上早已破敗不堪的棉衣,使勁地抖了抖蓑衣上的積雪,喃喃地說道:“這雪可真大哩!早聽老人說雪能下到鵝毛般大小,可如今這雪卻是巴掌般大小啊!”海哥兒,全名海子逸,過了年也就到了該行成人禮的年紀了,名字據說是他爹在湖上渡人的時候請一位渡船的老秀才起的,但村裏人都習慣叫他一聲“海哥兒”。海哥兒的娘親從他小時就已去世,他爹靠著在湖口渡人和捕魚勉強維持生計,辛辛苦苦把海哥兒拉扯大,卻還是沒能熬到海哥兒成家立業的那一天,三年前嚴冬的一個早上便再沒醒來,如今這湖口的渡人生意便是由海哥兒操持著。

這些年海哥兒跟著他老爹在湖上擺渡,見過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聽過了許多光怪陸離的故事,早就想出去看一看這大千世界。三年守孝已滿,明年成人禮過後海哥兒決定離開小小的江家村,放棄擺渡人的工作,去闖出自己的一番名堂。

湖麵的冰早已凍得不能再厚,海哥兒隻好換用雪橇來渡人。跟村裏的獵人借幾條獵狗,反正冬天山裏也打不著東西,這些獵狗就借給海哥兒用,但是要海哥養著,海哥兒的爹活著的時候也是如此。拴上繩子拉上雪橇,客人坐在雪橇後麵海哥兒就在雪橇前麵鞭打著獵狗前行。這不快過年了,海哥兒尋思著再多拉點人,攢點銀子並買點像樣的年貨。可這茫茫大雪哪來的人哪?

雪越來越大,正在海哥兒準備回家去焐熱炕頭的時候,隻見遠處一人攜風雪而來。隨著那人愈來愈近,海哥兒定眼一看,隻見那人一席蓑衣之下穿的卻是無比華貴:墨發箍無瑕純色羊脂玉簪,衣著金絲滾邊繡梅白緞袍,腰嵌玉攢珠五彩琉璃之環,腳踏素緞白底紋祥雲錦靴,係三尺三寸長無鞘青峰,外罩大白狐裘;麵若中秋之月,色入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豐腴如玉,燁然若神人也!海哥兒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海哥兒生的雖不算俊朗但也有幾分清秀,自認為是整個杏花村最帥的男子,但與這攜風雪而來的男子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就在海哥兒發呆之際,那宛若神人的男子已是走到眼前:

“這位小哥可是做那渡人生意的?”一口的陳國國都語調,海哥兒這些年跟著他爹渡人,曾經聽到過很多次這種語調。但這男子語氣平和,沒有絲毫氣勢淩人之意。

海哥兒聽到連忙點頭:“是,是!這位貴客可是要渡湖?隻要七文錢便可拉著貴人渡湖,速度可快哩!”一邊說著,一邊踢著窩在雪橇旁取暖的獵狗們。

那身披大白狐裘的男子搖身一轉便坐到了雪橇之上,隨手扔出一塊碎銀子到海哥兒的懷裏說道:“都給你了,快點,我趕時間。”語氣依然平和,並沒有絲毫因趕時間而焦急的味道。

“好嘞!”海哥兒心中大喜,將銀子揣到懷裏,坐到雪橇前麵,用力的揮了揮皮鞭。隻聽皮鞭在空中劈啪作響,攪亂了許多風雪。

“客官!坐穩嘍!咱們出發哩!”海哥兒用力地吆喝道。

三條獵狗,一家雪橇,駕著兩人向著漫天風雪中駛去......

風雪依舊,駛至湖中央附近,迎著風雪駕駛雪橇的海哥兒早已凍得麵色發青,眉毛和發梢上早已被冰雪覆蓋。如此,海哥仍不敢懈怠,奮力地駕駛著雪橇,不斷地揮打著皮鞭,生怕一不小心怠慢了雪橇上的男子。

似乎是放眼無邊無際的白色顯得過於單調,雪橇上的男子竟然對海哥兒說起話來:“你是哪裏人?這麼大的雪怎麼還出來渡人?”

海哥兒似乎有些錯愕,但還是立馬回答道“回貴客,俺大名叫海子逸,就是這湖畔江家村的人。這不快過年了,想著多掙點銅錢,好買些年貨。”

“江家村?我對這邊不太熟悉...”穿大白狐裘的男子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江家村這個小地方在陳國的位置。

“俺們村子雖是這湖畔最大的村子,但畢竟地處偏僻,貴客不知道也很正常哩。”海哥兒扯著嗓子喊著,生怕聲音被風雪吹了去,卻也奇怪為何那男子竟然毫不費力卻也能讓聲音清晰地傳到自己耳朵裏,就像平常講話一樣,要知道那男子可是坐在雪橇後麵處於更逆風的位置。

“哦,海子逸,你這名字還挺文雅的,誰給你起的?”

“哈哈!不滿貴客說,俺這名字是俺爹渡人時碰見的一位老秀才給俺起的,可文氣哩!”

“嗬嗬,看你年紀不大可曾行過成人禮?”

“回貴人,來年俺就可以行成人禮了。”

“就快了。對了,不用這麼客氣,我姓白,稱我白公子便可。”

海哥兒心想這位白公子可真是一位和氣的人,便繼續說道:“白公子,聽你的口音也不像俺們這裏的人,你這是幹啥去啊?”

“嗬嗬,我要到北荒去辦點事情。”白公子神情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兒一樣。

但要到北荒,就必須要穿過湖對麵的流城,可是近幾年陳國和北荒的關係緊張,流城方麵已經嚴禁人員進出北荒,在這臨近年關的時候能越過流城到北荒,再加上一口的陳國國都口音,海哥兒心想自己雪橇上拉著的這位白公子可能是國都裏的某位大人物,他知道有些事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於是閉緊了嘴巴,更加專心地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