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便是一座寺廟,白塔高聳,明叔在這裏幾日,也知道那是塔院寺,裏麵住著的大多是喇嘛,不願於他們相處,便轉身向著另一邊走去。
但剛走了幾步,明叔隻覺眼前一黑,轟然倒在地上。
醒來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檀香味刺鼻,風吹過窗紙,發出呼呼的聲響。
明叔一驚,連忙起身,卻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上了一身僧衣,炕下擺著一雙新的僧鞋,一試,剛剛合腳。
正要推門離開這裏,卻聽門外腳步聲響起。
明叔連忙脫了鞋,又假寐在炕上。
嘎吱門響,一陣冷風從門外吹來,然後腳步聲便越來越近,一直走到明叔頭前時,才停了下來。
“施主,起來吧。”一個和藹的聲音緩緩響起。
明叔知道對方已經看出自己是在假睡,便爬了起來,但又不敢靠近,手握緊了拳頭,向著對方打量過去。
卻見對麵是個半老的和尚,頭上燙著戒疤,胸口掛著佛珠,手裏握著一卷佛經。
“何必有嗔意?”和尚看了一眼明叔,微笑著說道。
“和尚,是你救了我?”明叔不敢放鬆警惕,同時耳朵豎了起來,聽著門外的動靜,如果一有動靜,就先把這和尚控製起來。
和尚宣了聲佛號,沒有回答,開口問道:“施主有禮了,若我不救你,你必會死在這風雪之中,但如今你活了下來,卻為何對我抱有這仇恨之心。”
明叔一聽,心中一怔,心想是啊,要不是和尚救了我,我此時早已經死了,對麵這是救命恩人啊。
當下驚醒了過來,從炕上下來,穿好鞋鞠躬道:“對不起了,大和尚,是我一時糊塗。”
“嗯,你從哪裏來的,我看你麵有厲色,恐怕是犯了什麼事逃出來的吧?”和尚點點頭,仍舊和煦的問道。
不知為何,明叔此時卻非常想把自己的事情說一遍,強行定了下心神,才開口道:“殺了人了,跑出來躲躲。”
但見到和尚一臉的笑容,不由好奇問道:“和尚你不怕麼?”
“你我皆是人,有什麼值得害怕,你殺我,不過是為了舍了這一副皮囊,我正該感謝你才是。”和尚搖搖頭解釋道。
明叔心裏想著這算什麼歪理,我殺了你,你還得感謝我,那豈不是說,我父親得感謝王路,王路又該感謝我?
“我看你不像是為惡之人,怎麼出手殺人了,一定是有什麼因果吧。”和尚繼續問道。
明叔苦笑一聲,又歎口氣,開口道:“為了給我爹報仇,這人不殺不行啊,和尚你也別告訴我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屁話,我聽不得那東西。”
和尚哈哈大笑,說道:“我也不會說那屁話,因果就是輪回,他種了這因,就該承受這果,你做的也沒什麼錯。”
明叔再次震驚不已,哪有這樣的和尚,說別人殺人沒錯的,不禁起了些好奇之心,問道:“敢問和尚法名。”
這和尚,自然就是當年的法慧。
當下兩人便算是認識了,而法慧也直言道:“你住在我們寺裏便是,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事的。”
這樣一來,明叔便在寺裏住下了,每日裏與和尚們一起上晨課念經,一起在院裏習練武藝,倒是漸漸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又是幾個月之後,明叔這一身功夫倒也練的有模有樣,他本身身體就好,再加上肯下功夫,又得了法慧的教導,頓時身手突飛猛進。
但幾個月不曾吃肉,讓明叔心中甚是焦躁,有心要和法慧告辭,但想著又不好意思。
而法慧早已看出了他這心思,隻說是時候未到,再等幾日。
這一天,山上來了幾個香港人,是上來拜佛的,這顯通寺極其有名,自然也不能剩下。
但偏偏這香港人還帶著幾個保鏢,進了院子,便看到一身僧衣的明叔,正站在門口打拳。
那幾個保鏢平日裏都自大慣了,又是黑道出身,也不和明叔多說話,便伸手向著明叔推來,示意他站開些。
但明叔也是個暴脾氣,這一推之下,明叔雙腳如生根,竟是牢牢的站在了原地。
“你讓開些,不要擋著道路,我們要上銅殿去。”那保鏢皺皺眉,再次伸手推來。
明叔一聲不吭,但臉色卻不好看,這次對方伸手時,他微微一側身躲開,腳下一勾,頓時把那保鏢勾的一個踉蹌。
另一個保鏢立馬便衝了上來,兩方沒有閑言碎語,便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