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葉知秋為什麼態度一下子就轉變成這樣,明明很堅定的要留下來,變成了既然你們不喜歡我,那我就走好了。
甚至隨著這一句話,牌樓上那沉積了許多年都不曾動過的一層薄灰,片片落下。
如夏日雪花,即便是灰的,也有些莫名的可愛氣氛。
而葉知秋接著便又是一聲爆喝,“是誰指使你的!”
那男人一瞬間便愣住了,步履蹣跚,向後踉蹌幾步,差點坐倒在地,眼睛裏一片驚慌。
“沒人,沒沒指使。”那男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哼,沒人指使,你自己難道聽不出你現在說話和剛開始有很大的差別麼?”葉知秋冷笑一聲,開口問道。
男人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和葉知秋對視。
“收了別人的錢財,鼓動村民來抵製我們,你安的是什麼心?”葉知秋步步緊逼,一聲聲有如雷霆。
“收錢?”
“不是吧,他老實巴交的一個人。”
“他打了一輩子光棍,難保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眼神瞄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嘴裏嘀嘀咕咕。
“沒收錢沒”男人慌忙擺手,但神情卻已經變得有如畏畏縮縮的老鼠,一雙眼睛不斷的四處搜尋,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看到他這幅表情,就是再笨的人也懂了。
一時間,葉知秋還未說話,村民們便開始責罵他。
“李柱子,你這麼做對得起村裏的人麼?”
“就是就是,村裏人那麼相信你。”
“你不是說這群醫生都是壞人麼?你又幹嗎收了別人的錢。”
說話的大都是村裏的女人們,她們可不像城市裏的那些女人扭扭捏捏的,一向都是有話說話,指著他便開始數落。
李柱子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眾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片刻後,他衝著遠處招招手,大聲道:“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葉知秋連忙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跑進了莊稼地裏。
一人高的玉米秸稈,把他完全的擋在了裏麵,根本看不到是誰。
“那人跑了。”葉知秋指著玉米地大聲的叫道。
一群莊稼漢都是大叫一聲,“追他個狗日的。”
但對方跑的極快,便是這一個眨眼的功夫,齊人高的秸稈被風一吹,頓時便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好了,大家不用追了,我想他不會放棄的,一定還會來,這下大家該相信我了吧,我們真的是好醫生,是為了給你們看病來的,而且全部是義診,不收大家一分錢。”葉知秋大聲笑道。
幾個村民都是尷尬的笑笑,把手裏的鋤頭等農具扔在了一旁。
“小夥子,你剛才說的話還有效麼?”說話的卻是胡三婆子。
葉知秋點點頭,說道:“有效,不過你是想住在這裏?還是要跟著我去燕京?”
胡三婆子止住了眼淚,用袖口擦擦眼睛,她的眼睛都有些紅腫了,又眇了一隻眼,眼神也不大好,看了好久,才搖頭道:“在村裏生活慣了,去大城市也不習慣,又怕給你們添麻煩,就不去了。”
“那也行,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以後我每個月給你打一回錢,最起碼不會讓你餓著凍著。”葉知秋點頭道。
“小夥子,你真是個好人啊,大娘活了一輩子,到老了,還得指望別人送終,真是,誒。”說著話,胡三婆子又流出淚來。
“那現在我們能進村了吧?”葉知秋笑著問道。
“當然當然,小夥子們,快進來吧。”一旦矛盾解開了,淳樸的村民們就變得熱情起來,招呼著眾醫生。
那個開始吼的最凶的那男人,撓撓頭,走到王大毛身邊,低聲開口道:“兄弟啊,剛才真是對不住你,我們都是受了那孫子的欺騙,早知道你們是好人,我們也不會那麼說。”
王大毛揮揮手,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給我們準備幾顆大西瓜就行了,這事情就算揭過去了,我們來是給你們看病的。”
“還有件事,你能不能過來一下。”那男人低聲的問道。
王大毛看到他的神情,忍不住微微一笑,知道他被葉知秋開始的那一句話給嚇到了,估計是不好意思去找葉知秋,卻來找自己給他治“早泄”這毛病。
但他也不好拒絕,隻好跟著他走到一邊。
“什麼事兒啊?”王大毛明知故問道。
“這個那個我”男人猶猶豫豫的不好意思開口。
“哈哈,我知道了,這事情你也別著急,有的治,我一會兒給你督脈上針灸幾次,回家以後,按照我說的做,保你沒事,調養幾個月,就勉強能用了。”王大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