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後來由於藥效來了,就慢慢睡過去了。
臨睡前,母親拉著她的手,認認真真地說:“世勳是個好孩子…”
她明白母親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的境遇,如果還能跟許世勳在一起,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隻是…
她總覺得心下別扭。
出了病房,外麵已經是早秋了,透著一絲寒意。
肩上一沉,曲清流看著身上披上了許世勳的商務外套。
“我要回家了。”曲清流開口。
她的聲音已經不再似以前那般大小姐的頤指氣使,平平淡淡。
“不行,你不能再住那麼差的地方。”許世勳蹙了眉頭,果斷地否決。
那種廉價的高危房,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再住。
當許世勳得知她這幾年一直住的那種房子的時候,極為心痛。
曲清流笑了笑。
“那我能去哪兒呢?”
無可奈何的語氣。
她能去哪兒呢?
她還有一個能被稱之為“家”的地方嗎?
“去我家。”許世勳斬釘截鐵地說。
天氣慢慢轉冷也就算了,竟然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不了。”曲清流看著屋簷滴下的雨水,心裏想著那廉價房今晚怕是又要漏雨了。
以前總是這樣,隻要一下雨,她和母親就找來好多鍋碗瓢盆接著。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
她得趕緊回去才是,不然一會雨大了,就水漫金山了。
“清流,我們訂過婚的,你忘了嗎?”許世勳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溫潤如玉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固執。
“所以,同患難,共富貴,我照顧你,本來就是必須的。”
曲清流怔怔的看著他。
許世勳是懂她的,知道她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不願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最落寞的一麵,寧願自己扛也不想接受別人的施舍。
越是親近,越是疏遠。
所以,許世勳才搬出這番說辭。
“你還挺有契約精神的。”曲清流笑了。
所謂訂婚,不過是大人們在他們小時候隨口說說罷了,因為當時門當戶對,而許世勳和她私交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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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許家門前停下,門口的男傭戴著白手套過來開門,恭敬地彎腰站著。
許家別墅在夜幕下一如既往的恢弘,花園裏的噴泉在燈光掩映下色彩繽紛,有傭人在給花草澆水,見到許世勳和曲清流走過來也沒有驚奇,隻是紛紛問好。
這一切,讓曲清流仿佛回到了自己昔日的生活。
以前,她也是這麼前呼後擁,婢女成群的。
曲清流突然想到一個事,許氏父母會不會在家?
她都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一進門,卻是空蕩蕩的,許家沒有任何主人。
女傭拿來拖鞋換上。許世勳帶著曲清流上了樓。
許家大宅這幾年還是沒有變過,一如記憶之中。
在樓上一排房間裏,許世勳打開其中的一扇門,站在門口近似溫柔地道:“清流,以後你就住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