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隻見石台登上一六旬老者,略一清嗓道:“老夫是現任午陽鎮主簿郭載,十月十五乃是我豐寧縣武員新人受檢入籍之日,而我旁邊這位就是本縣少府馮誌才馮大人。”
老者身側站著一位青年人,體型頎長,雙眼微眯。
“馮少府是我縣午陽鎮武員入籍的主責人,那麼接下來就有請馮大人為大家說一下相關事宜。”說罷老者略微一頓,而後打量這位年輕少府一眼,暗呐道“果真是年輕有為啊”。
“這五年一次的武員入籍,相比諸位父老鄉親早已孰知,但我還是要如往贅述:茲武德皇帝有言,天下興亡,武徒有責。作為我大梁子民,當皆為本為行,故今召午陽年輕弟子,以測文經武脈,入籍登冊,進則孝君保國,退則福被四方,豈不善哉?”
台下場外又一陣騷動,而後歸於平靜,仿若對此事習以為常。
馮誌才也不以為意,又道:“此次武員入籍較往日殊為不同,兩年前,戶部尚書李祁僮大人麵聖諫言,所說有關入籍福策一事,聖上以體恤民情,憫察疾苦,特允李尚書所奏:凡入武籍者,本家免賦五載,減稅三年!入軍籍者獎錢三千,永久免賦!入禦籍者,賜銀十兩,本家賦稅永免!”
此番話一出,台下霎時間議論紛紛
“我家的小崽子要是能入籍,那不是要十年不愁吃穿哩”
“別在那白日做夢了,咱先不說這十裏挑一的武脈有沒有,就算有的話打通武脈更是難上加難呐”
“你懂個啥啊,王鞋匠的兒子三年前不就通了武脈入了軍籍了,你看他一家五口過得多恣兒”
“哼,李二傻子,你怎麼不說二鐵家的爽子通脈三年,也沒見捅出什麼氣兒來,白白拖垮了好好的一個家,那通脈的花銷可是那麼容易承受的起的?二鐵家現在還吃糠咽菜呢。”
“可拉倒吧,那還算好的呢,聽我老表家說,鄰家的個小娃兒九歲入籍,十六入軍,第二年就死在塞外了,回來發喪的時候連個屍首都未曾弄回來,要不是還有個二兒子,隻怕是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了,別看那七八年過得風風光光,人都沒了,有什麼用呢?”
看著場外紛紛擾擾的人群,馮誌才雖然早已習慣這番景象,但臉上依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道:“明後兩天我們會在主簿院內將前來入籍的子弟記下,本月二十中午時分,在此處集合,逾期不候。”
……
是日晚,主簿院內也是好不熱鬧,郭載馮誌才等人儼然位列桌旁。
“早年間我在縣中做過禮記,時常聽聞馮玨馮先生,敢問與馮大人……”
“正是家父”
“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馮玨大人武道高深,政途坦蕩,就連馮少府您也是年輕有為,年三十有四便能官至少府,以後想來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言重了,郭主簿,本官也隻是忝列門牆而已。接下來我們言歸正傳吧,我來說一下我等此次武員入籍的行程。”麵對郭載的奉承言語,馮誌才也是不以為意,開門見山道。
郭載話語被打斷,也是訕訕一笑,連連道是。
“本官受胡知縣委任,受理午陽境內一鎮十二村共計七千七百餘口入籍事務,前後共七日期限。這第一日,我在午陽鎮廣場一如以往說完了那些個規矩,第二三日要將此事向下村落傳達,並進行統一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