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劉川水一頭栽進棉被中跪在床上用厚重的棉被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裏麵,渾身顫抖,就連病床都在跟著顫抖。
站在外麵的李正嚴還有王鑫幾個人有點等不及了,而且他們聽到了裏麵劇烈的響動索性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不要抓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殺他的……”
劉川水瘋瘋癲癲的,跪在床上始終不敢將自己的頭從床被裏麵抽出來,他的心中對於警察的懼怕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看到三個身穿警察製服的人走了進來,女醫生急忙來到他們的身前,劉川水最懼怕的就是警察,現在就有三個警察在這裏,他們被女醫生推出了門外,我也被她叫了出去。
“以劉川水現在的情況不能看見任何一個警察,光是聽到警察兩個字就把他嚇成這樣,要是讓他看到你們的話,恐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難以想象的後果,今天對他的刺激也不小,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女醫生把病房的房門關上了,王鑫幾個人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向我詢問從劉川水的身上問到了什麼情況,我把裏麵的所有情形都向他們訴說了一遍。
我們幾乎沒有從劉川水的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我起碼從他隻言片語的瘋狂話語中得知了一些模糊的情況。
我向王鑫他們問道:“你們不是已經將劉川水的身世背景調查清楚了嗎?他難道就沒有家人和朋友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來看一看他,始終讓他一個人呆在療養院裏?”
王鑫對我說道:“他有一個兒子,也在那家家具公司上班,是一個搬運工,前不久在搬東西的時候被砸傷了腳,聽說還挺嚴重,現在還在醫院裏,我們今天就是準備去那家醫院看一看劉川水的兒子劉旭文。”
得到這個消息,我再聯想到劉川水對我所說的那句:“我兒子住院了,我沒錢,他們說給我錢讓我開車撞死你。”我大概明白了劉川水這麼膽小的人怎麼會做出開車撞死人這樣的事情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親情還有生活的無奈所逼。
我把自行車放到了看守所裏,和他們三個人一起去了劉旭文所在的那家醫院。
劉旭文今年才剛剛二十歲比我還小,正值青春的大好年齡,因為從小家窮上不起學,而且小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十六歲輟學開始跟著父親一起在外討生活賺錢。
說起來劉旭文也是一個可憐之人,當搬運工也就是為了賺一個辛苦錢,卻沒有想到被砸傷了腳,住在醫院連醫藥費都付不起,他和那家家具公司還沒有簽署正式的勞動合同。
在劉旭文發生了這件事以後,那家家具公司為了逃避責任,立馬和他撇清了關係,拒不承認劉旭文是在工作的時候砸傷的腳,對他的醫藥費一概不負責甚至沒有人去看望一下他。
跟隨著三位警察的腳步,我見到了劉旭文。
他很瘦卻也很結實,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風吹雨打的痕跡,皮膚很粗糙,雙手比一般人大很多。
劉旭文腳上的傷其實說起來也不是特別嚴重,最讓他感到頭疼的是,他根本沒有錢,付不起醫藥費,他的父親已經跟那家家具公司鬧了很多次,結果沒有要下一分錢,就連拖欠他們的工資也沒有給。
因為沒有錢醫治腳傷,劉旭文在病床上躺了兩天半,可是就在幾日前,那家家具公司突然給劉旭文付清了全部的醫藥費並且給他的銀行卡上打了不少錢。
交清醫藥費以後,劉旭文才得到醫院的醫治。
本來劉旭文如果早一點得到醫治的話,他的腳上頂多會留下一片疤痕,但是因為耽誤了兩日的時間,傷口發炎並引發了細菌感染,他必須要多住院幾日才能下床走路,而且從今往後他永遠也無法正常走路了。
成為一個瘸子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尤其是還是正值青春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我們見到劉旭文的時候,他的情緒很不好。
對於他父親的事情他還並不知道,隻是他已經快一周的時間沒有見到他父親了。
自從劉旭文開始得到醫院的醫治到現在他都沒有見過他父親一麵,劉旭文一直以為他父親去了外地,卻沒有想到他一直被劉川水蒙在鼓裏,他更沒有想到劉川水現在因為精神失常正在療養院接受治療。
等到劉旭文得知這一切情況以後,他的情緒更加煩躁了起來。
看著劉旭文的這副樣子,我們沒有忍心告訴他事情的全部真相。
劉旭文對於他父親的行為完全一無所知,王鑫他們想要從劉旭文身上得到關於劉川水和冷墨言的交易線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們也能從劉旭文的身上推測到一些對於此事相關的聯係。
我們在醫院並沒有呆了多長的時間,得到了我們想要的消息以後,我再次隨著三位警察一起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