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春冬交替,雲祥鎮如其鎮名一般,平安和祥。
鎮子不大,在山腳下安靜的躺著。山間吐露出稚嫩的青綠,將小鎮襯托的格外醉人。鎮子中央有塊大空地,用青石鋪就,一般用作宰殺從山裏打下來的獵物,或者是給村裏人相互侃天吹牛。相傳這個鎮子原先是不存在的,到是有幾戶人家為了躲避戰亂,一同商量著找了這麼個地方。經過百來年的發展,鎮子才有如今的規模。既然根都是一樣的,那麼自然是人人笑臉相迎,互相幫扶。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鎮子裏的人們基本和外界沒什麼交流。鎮子裏除了一家是從祖上傳下來,世代行醫那是必須要識字的,其他人基本上是大字不識一個。他們就像是被人畫了個圈似的,隻在裏麵重複的生活著。
像這樣一個幾乎無人問津的鎮子,很少會有人光顧。就算是有人光顧了,那方式應該也是頂稀奇的事情了。就比如說老煙鬥。聽鎮子裏的人說,這老煙鬥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半夜的,轟隆一聲,帶著一尾巴的火光落在了鎮子的空地上。每家每戶都點著蠟燭或者火把出來看個究竟。這不看還好,一看到是嚇了一跳。一個渾身是血的老頭直挺挺的躺著,披頭散發,衣衫幾乎都已經破碎,一杆煙鬥被死死的攥在手裏。華七,就是祖上行醫的那戶人,攬起袖子向前探了探鼻息,這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再翻了翻眼白,布滿了血絲。他擺了擺手道:“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來幾個人把他抬到空屋子裏去,看看能不能撐過這一晚吧。”
可是這奇怪的事就這麼發生了。第二天早上華七去看他時,他的麵色竟然已經趨於紅潤,呼吸也順暢了許多,哪還有半分瀕死樣。華七把了把脈,確定不是回光返照之後,也不管聽不聽的見,看不看得到,往後退了一步,鞠了一躬,說道:“為醫者,妄斷生死,是老朽眼拙,差點誤了性命,對不住了。”說完,華七走到最近那戶姓袁的人家裏找了個壯漢來幫忙,將這人背到了自己家裏,親自照顧,好生調養著。不過三日,氣息已然和正常人無二。不過五日,已經能夠睜眼了。不過自從他醒來之後,像個啞巴似的一句話也不講,用手緊緊攥著那杆煙槍,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要有吃的便吃,如若沒有也不喊叫,華七幫他梳理散亂的頭發時,也不反抗。見問不出他姓甚名誰,為了方便。隻好取了“老煙鬥”這麼個稱謂。過了一段日子,華七看老煙鬥恢複的差不多,準備讓他離開,可就在這時,老煙鬥的眼珠子裏恢複了神采,忽然開口說道,“今天要有喜事,走著。”說罷,老煙鬥起身伸了個懶腰,對著華七抱拳道,“多謝!”聲音中氣十足,遠近一樣響,哪有病老人的模樣。
華七也還以抱拳,道:“行醫救命本就是分內之事,不過你剛才所說的喜事,這從何說起?”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壯漢猛地衝進門內,“我媳婦要生了,華七叔。”這人正是當初將老煙鬥背進華七家的袁家漢子。“喲,算著也是這個日子了,快點快點,別誤了時辰。”華七聽得此言,正要跟著袁姓漢子離開,忽然頓了頓,說道:“大虎你先走,我待會兒就跟上,取點東西。”
“哎,您可快點的。”那被喚作大虎的人轉身就走,火急火燎的。鎮子裏沒有產婆,所以要有哪家媳婦要生了隻能找華七。也不怕被看光,因為與這相比還是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