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1764—1833年),初名翊,字翰風,號宛鄰。江蘇陽湖人,張惠言之弟。
嘉慶十八年(1822年)舉人。曆知章丘、館穀等縣。善醫術,民有病者,設局自診之。琦工詩詞古文及分隸,尤精輿地之學,與兄惠言齊名。著有《宛鄰詩文集》四卷,《戰國策釋地》二卷,《素問釋義》12卷,均《清史列傳》及《立山詞古詩錄》等,並傳於世。
道光三年(1823年),山東鄒平縣等16州縣遭受了嚴重的旱災。不僅秋收受損,而且至年底,麥種尚未入土,來年夏收又將無望。如此嚴重的災情,朝廷竟然不知,政府的賦役征收照常進行,以致百姓極為困苦。
造成這一狀況的原因在於地方官平時靠賦役征收中的耗羨謀取私利。如年景不好,朝廷下令緩征、減征或免征,他們便無法滿足私欲。因此,各州縣官便不顧人民的死活,“相率諱災”,匿而不報。正當百姓無法維持生活的時候,鄒平縣來了一位新上任的知縣。他為民請命,將災情如實上報,終使十六州縣百姓重新獲得了生機。這位新上任的知縣就是張琦。
張琦到鄒平縣,已是當年的十二月底。按照往年習俗,這正是家家戶戶忙於過年的時候,應是一派歡騰景象。然而,張琦看到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當他得知這裏旱情嚴重,便走遍全縣,“閱四百七十村”,詳細掌握了第一手資料。他痛恨那些匿災不報的官員,為了安定民心,他毫不猶豫地“申牒報災”,請求緩征錢糧,以使百姓渡過難關。沒過幾天,張琦又坐不住了,他既擔心牒文往返費時,又恐上官不準,因此,年節尚未過完,他便於正月初四動身,親赴省城,向主管民政、財政的布政使朱桂楨當麵呈報災情,再次申請緩征受災各州縣錢糧。朱桂楨深受感動,立即請示山東巡撫。按照慣例,各地向朝廷申報災情,應在秋收時節,此時報災顯然不合規定。但是,張琦麵述的鄒平等州縣災情,不得不使巡撫“破成例入奏”。
不久,朝廷批準緩征錢糧,而且,“因鄒平得緩征者十六州縣”。一時萬民喜悅,而張琦也得以遠近聞名。
張琦自幼讀書,有遠大抱負,但是,“命不副才”,直到 60歲才出任知縣。因此,他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努力為百姓做些實事。
道光五年(1825年),張琦調任館陶知縣。恰恰這一年,他又遇到了與鄒平同樣的情況。那年天旱,入春以後,風沙大起,館陶境內“風霾三日夜,對麵不見物”,沙塵壓麥苗皆死。災情造成了百姓的恐慌,也使大量饑民湧上街頭。“饑民聚掠之案,已積十餘起”。張琦一方麵組織抗旱、禱雨,一方麵又抓了幾個帶頭搶糧的人。當他得知有“富民閉糶居奇”,便嚴厲打擊,“分別按治”,遂使“民大悅”,社會秩序日漸穩定。隨後,張琦又對全縣受災情況及饑民人數作了全麵調查和統計,並及時將調查的災情如實上報省裏,請求政府撥下賑濟災民兩個月的錢糧。
當時,館陶附近的一些州縣也有災情,但遠不及館陶嚴重。那些州縣官聽說館陶請賑,也紛紛申請賑濟。省裏接到各州縣的請賑文書,發現館陶請賑數額最多,而“館陶地褊小,賑數多鄰邑數倍”,便嚴厲斥責張琦,認為他假公濟私。張琦為解民困,不怕丟官,據理力爭,再次申訴館陶災情嚴重,並請上官來作調查。正在此時,山東省長官接到皇帝要求奏報“歲饑狀”的諭旨,於是省內大員便到各州縣視察。當視察大員來到館陶後,“民迎訴賑弊”,申訴災情,與張琦所報完全一致。再經過到其他州縣視察,他們才發現,各州縣所報災情,“唯館陶得實”。於是,“劾罷他邑令,而厚慰琦”,並且按張琦所報,如數撥下賑濟錢糧。館陶百姓終於在張琦的努力下度過了災荒之年。
張琦的同鄉蔣彤曾經就張琦的事跡作過這樣的評述:“古君子號有為於世者,恒誌餘於力。誌垂於數世者,力濟於一時;誌優於天下者,力完於一方。苟無久遠廣大之誌,求其力之稍有所及,亦不可得也。”人們可以從張琦立誌為民的事跡中體會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