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墨被繡長老殺了,就算他不能為其報仇,那也不能為虎作倀!
他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著木牌上寫著的那個“心”字,隨心非隨性。
何為心?
三點兩鉤?
風為骨,雨為皮,字為肉,墨為血,心是凝結骨皮血肉的魂!
風起,青絲飄揚,雨落,他字字疏狂,此時的梅蘭菊再無之前的女裏女氣,仿佛提壺暢飲的俠客,又似閑敲落子的弈者。
所有人都看的如癡如醉,隻見他又神魔附體一般掃視眾人一眼,輕聲言道:
“何為夢想?吾曾以為執筆行走天下便是了,而後吾又以為她便是唯一,可吾錯了,至死不明。”
他歎了口氣,好似有些懊悔。
“世人皆道:一人一家,仙路之上,勇往直前,永不後退。
沒有人沒有一絲牽掛,沒有人能在仙路上永遠向前而不退滯。
人這一生,五分向前看,三分看路邊風景,一分向後看看,餘下那一分便足以被稱作‘夢想’了。”
他搖了搖頭,帶著絲遺憾又似帶著了卻心願的釋然:
“這般道理,吾至死不明,至此方明,願在此之人能早日悟得此理。
死去的人終究已死,活著的人終究要向前走不是麼?”
最後三個字“不是麼”他說的很輕,輕的被風一吹便散了。
一陣清風拂過,梅蘭菊恢複了原樣,還是同樣的一張臉,氣質卻不再。
之前的那般俠客、弈者恍若隻是幻覺。
好似一切都沒變。
但卻又都變了。
梅蘭菊手持著繡針,警惕的看著前方有些失魂落魄的繡長老,和郭大牛兩人使了個眼色,準備抽空攻擊!
其他的人更是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剛才那人是誰?
隻是短短幾句話就讓所有人都捫心自省?
“他是誰?他是我的主人,那塊小木牌上的‘心’字就是他題的。”
某個空間交接處,骨頭十分興奮,眼洞內那兩朵鬼火閃爍個不停,仔細一看竟變成了兩個心形。
一臉花癡!
梅蘭菊的前世是個名士大儒,曾來到這裏為一塊牌匾題字,這裏的一個女人好了。
但他曾立誓要走遍行知大陸,寫字、吟詩。
女人哭著問他是他的夢想重要還是她重要。
他不知道,越想越鑽牛角尖,自殺死了,女人也跟著殉情了。
骨頭哭了。它的主人被一個女人給害死了!
後來它想了想,害死它主人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叫作“夢想”的東西。
於是它決定等它真正的主人來到這裏的時候,那它也要用“夢想”這個詞來刁難它真正的主人!
剛才梅蘭菊對著小木牌不斷臨摹字的時候,一不小心激發出了前世在這字體上麵遺留的一絲神念。
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番話。
得益於剛才的那一番話,繡紡裏的所有人心中都被種下了一顆叫作“夢想”的種子。
所以骨頭可以歸位了。
對此,一旁的白衣女人十分不屑,隻見她毫不遮掩的翻了個白眼兒,拍了拍手,對著陣外大吼了一聲:
“關門,放狗!!!”
既然正經事兒辦完了,那就半點更加正經的吧!
“汪汪汪!”
隻聽一陣狗叫聲,從大陣外跳進一隻超大號的大狗來,對著繡長老他們“哇嗚”一聲就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