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蘭不為所動,一擺手,淡淡道:“不必多言,你們遵照執行便好。再了,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能逆轉,你們沒有覺這次萬人合修不同尋常嗎?”
聞言,嘈雜之聲漸停,範憐花左瞅瞅,右瞧瞧,鼓起勇氣,囁嚅道:“是……是有些許不同,我……我的法力精進,一下增加一甲子修為,這太不可思議了。”
水若蘭表情如古井不波,輕描淡寫道:“那是因為我把幾萬築基弟子的法力源源不斷輸送給你們,這才成就你們修為暴漲,現在他們個個脫力暈厥過去了。”
完,玉手一抬,殿門口那道白色光幕倏地消失,外麵情形一覽無遺,弟子們爛泥般躺在地上,從回廊一直向外延伸。
語不驚不人死休,“啊!”又是一陣驚呼,眾人睜圓眼睛,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水若蘭鎮定從容,輕歎一聲,道:“唉,這也是為他們好,現在他們隻是虛脫暈厥過去,醒來後勤修幾年,法力可以恢複如常,並無大恙。”
“你們想一想,如果我成功完成驚世創舉,毀壞‘一教’的社稷之器,必遭來鋪蓋地的報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們身為‘落星門’的弟子,定會受到牽連,即使我們事先解散落星門,但仍難洗清他們身上的汙點。”
“但是,現在他們成為無知的受害者,情況就不同了,會受到鄙夷,也會受到同情,如此一來,他們會受到別的門派接納,重新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到這裏,水若蘭神色微黯,不甚噓唏,感慨萬端,道:“唉!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正義,為了心中的夢想,他們義無反顧加入落星門,在這裏,他們得到最完美的修煉環境,得到平等,看到憧憬,滿心歡喜去擁抱花繁錦簇的美好未來。”
漸漸地,水若蘭陷入一種莫明情感,幽幽歎道:“唉!可他們最後等到的結果是什麼?我給了他們夢想的希望,也帶給他們毀滅的痛苦。有時,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我的心常常一陣陣揪心的痛楚,悔恨自己的自私,悔恨愛情,悔恨仇恨,悔恨一切,甚至想要毀滅這個痛苦的世界。”
霎時,從未見過門主如此失態,當眾吐露深埋心思,範憐花等人麵麵相覷,大氣不敢出,個個屏氣凝神靜靜聆聽。
水若蘭被淡淡憂鬱籠罩,繼續道:“我也想改變這咱痛苦的狀態,可是深陷泥潭,無法自拔,或許這就是命吧,我水若蘭曲折、詭奇的命運……”
沉吟半晌,水若蘭恢複如常,嬌軀一振,清聲道:“此番前往擎城修煉元嬰大道,凶險萬分,以防萬一,我必須把後事安排妥當。”
著,眼神倏銳,盯了盯袁曼玉,又瞅了瞅範憐花,威嚴喝道:“曼玉、憐花,你們兩人上前!”
“是!”袁曼玉和範憐花目光斜視,排眾而出,束手恭立。
水若蘭麵色一緩,如春風拂過,柔聲道:“從此在起,柔水穀穀主大位暫由曼玉主持,憐花則任席執事,權力僅次曼玉,穀中大事務將由她們協商一致後決定。”
袁曼玉和範憐花異口同聲推辭:“不,門主,柔水穀離不開您的英明領導,我們堅決不受!”
水若蘭麵色一寒,如施薄霜,輕叱道:“你們膽敢抗命!”
霎時,兩位如遭重錘,後退一步,齊齊下跪,顫聲道:“不!屬下不敢,隻是……隻是……”
一時間,兩人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不知該些什麼。
水若蘭麵色稍霽,輕喝道:“起來!你們現在身居要位,掌管柔水穀老少數千修士的前途命運,豈能表現如此懦弱,起來!”
“是!”兩人朗聲應道,盡力挺直玉軀。
水若蘭目光柔和,緩緩掃過兩人,和顏悅色道:“曼玉在‘落星門’一直擔任戒律堂堂主一職,行事穩重,定能擔好穀主責任。憐花呢,雖然性子有些浮躁,但思想開拓,不拘泥於形,能夠迸創新火光,對柔水穀長遠展大大有益,希望你們兩人攜手並肩,把柔水穀的輝煌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範憐花哽咽道:“門主,憐花救您別了,您就離開我們一會兒,一會兒後,我們仍將沐浴在您聖明光輝下,永遠做您麾下一名兵,服侍您到永遠。”
袁曼玉隻覺心沉如金,深深吸一口氣,懇求道:“門主,我們將在柔水穀恭迎您的聖駕,為了我們,為了柔水穀的未來,曼玉懇請您一定毫不損地勝利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