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扒下上衣，露出健美光潔的上身，“噗”的一聲，反手把匕首插入左腹，如出一轍，刃尖堪堪刺破左腎。
“啊……”白衣少女花容慘淡，驚呼出聲。
“不要呀！”夢瑤玉軀劇顫，用力掙脫束縛，哭搶地：“不要呀……”接著上身搖晃，幾欲暈厥。
沒有遲疑，淩雲撥出另一柄匕首，用相同的步驟把它插入右腹，緩緩轉身，神情自若道：“玄武姑娘，現在我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不是我不立刻去死，隻是不放心，怕你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解決我後依然不放過夢瑤。”
白衣少女玉容慘淡，怔怔地看著他，俄頃回過神，顫聲道：“你……你真的願意為她而死，你……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反悔？”淩雲從沒感覺這樣輕鬆，雖然精氣一點點流失，微笑道：“不，我現在很欣慰，甚至有點興奮，原來我不是膽鬼，有時候死神一點也不可怕。”
白衣少女聲音倏尖，盯著淩雲道：“是，你就是膽鬼，一位懂得花言巧語的膽鬼！”
“多少年了，十萬年？不，應該更遙遠，夢中時時浮現你模糊的身形，還有那充滿誘惑的魔鬼聲音，一個膽鬼的聲音，漫飄揚著，不敢現身，躲在暗處，像位幽靈，恬噪地蠱惑人心，花亂墜。”
“那個聲音是魔鬼，讓我迷失，讓我墮落，讓我又愛又恨，是你，就是你這個膽鬼！”
淩雲沉聲喝道：“好了，不管我是不是膽鬼，不管我前世和你有何糾葛，你現在必須放了夢瑤，馬上！”
“哈哈哈哈”白衣少女笑聲清脆卻讓人恐怖，尖聲道：“是她？是她改變了你怯懦的性情？哈哈哈哈…….”
須臾，止住顫動得有些放蕩的身形，美豔絕倫的玉靨深深印刻著淒婉，蛾眉一挑，道：“放心，我可不像你滿口花言巧語，她的死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雖是一位女子，卻不像你這種男人一樣食言。”
完，麵色一正，清叱道：“眾將士聽令，給我讓出一條通道，讓這位女子離開，從今往後也不許傷害她。”
十萬妖怪齊聲應道：“是！”接著有條不紊地挪閃，很快騰出一條丈許寬的通道。
夢瑤悠悠醒來，遍體幽寒，冰冷的淚水就像尖刀劃過麵頰，絕望地凝視淩雲，想要張嘴悲哭，卻發覺身上沒有一點氣力，胸臆和喉管被一團難以化解的淒苦堵塞。
白衣少女麵色一沉，喝道：“把她給我架出去！”
“是！”立時有兩位妖怪飛奔上前，一左一右托起夢瑤的手臂，轉眼消失在人牆之後。
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環形人牆重新合得嚴絲密縫。
白衣少女癡癡地看著淩雲，良久，眨了眨美睫，輕聲道：“生命一點一點流失的滋味如何，膽鬼。”
淩雲深吸一口氣，放出神識想要搜尋夢瑤的位置，卻受到陣法的強力幹擾，無功而返，於是冷冷道：“你搞什麼鬼，為何要隔斷我對夢瑤的聯係，難道要對她背後下毒手？”
白衣少女嬌笑一聲，道：“放心吧，我一不二，之所以切斷你的神識，就是想讓你少些牽掛，營造出二人世界，在最後時刻多看看我。”
接著，昂起螓道，高傲令道：“眾將士聽令，全體給我向後轉，誰敢偷窺一眼，就自己把眼珠挖下來！”
“是！”十萬妖怪轟然應道，齊刷刷轉過身子，背對兩人。
淩雲不知其用意為何，可心裏隱隱有一絲期盼，又隱隱害怕，心中忐忑不安，在白衣少女俏靨上仔細踅摸，不禁問道：“你想幹什麼？”
白衣少女狡黠道：“我想幹什麼？嗯，讓我想想，嗯，我想給你一條活路，你覺得如何？”
“什麼！”淩雲隻覺喜從降，目瞪口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開心嗎？膽鬼！”
淩雲不能自己，結結巴巴道：“你……你要……要給我一條活……活路？”
白衣少女點點頭，柔聲道：“是呀，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淩雲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清醒腦袋，沉聲道：“，想要什麼條件？”
白衣少女眼波盈盈，嬌嘀嘀道：“果然是聰明人，那我就開誠布公了。”
“你愛侶離開危險，而你命懸一線，過一會兒，她就會悲痛欲絕，以為你命殞黃泉，從此陰陽相隔。如果你答應我，努力去忘掉她，從此不想去找她，並死心塌地跟著我，和我結成夫妻，相親相愛，那我就開恩饒了你。”
霎時，淩雲如被雷劈，腦海一片空白，呆若木雞佇在那兒。
良久，一縷縷幽香飄入鼻翼，“嗖嗖嗖”鑽入肺腑，心中沒來由一蕩，眼前景響漸漸清晰，一張絕美的玉容離鼻尖僅僅半寸，吐氣香蘭。
夢瑤就站在人牆外麵，雖然看不到淩雲，卻能聽到裏麵清晰的對話，聞言，同樣呆若木雞，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