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很用心靜靜聽著,知道事關重大,關係自己心儀女子的幸福,關係一位風華絕代少女的未來,關係九瑤女是否香魂黯淡。
越聽期盼的心情越沉重,似乎事態的發展愈來愈明朗;越聽心中的陰霾越濃重,仿佛自己愈來愈模糊,再也捉摸不到心靈中那朵空穀幽蘭,那道窈窕的倩影愈來愈遙遠。
一聲聲清晰的歎息在耳畔響起,百轉千回令人黯然神傷,淒婉幽怨令人肝腸寸斷,想要鼓起勇氣去打破這心靈的桎梏,去拯救仙下凡般的女子,不僅僅為了自己的那份鍾情,也為了一個絢麗多彩的生命輝煌。
心中滿是強烈的衝動,可是淩雲總有勁拳打空氣,使不上氣力的頹喪感覺,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怨恨命運的捉弄無常,恨恨地恨意綿綿不絕。
淩雲緊緊握住拳頭,手心滲出涔涔冷汗,青筋暴脹,丹田一股濁氣洶湧翻滾,想聲嘶力竭地呐喊,想用盡全身力氣向老爺咆哮。
夢浩然偏過麵頰,冷靜地盯著淩雲,用一種異乎平淡的口氣道:“我希望淩大哥阻止我姐去幹這等傻事,我知道你行的,隻要你抱著必勝的堅定信念。”
“從潛龍港海邊認識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心裏就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那一起,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人物,風采綽越,配得上仙般的姐姐。”
“有時候我獨自一個人思考,姐姐這樣聚下鍾靈的女子要選怎樣的夫婿才般配?像爹爹這樣雄霸一方的王者?像‘一教’的創始人軒轅震,開創一個紀元的曠巨梟雄?還是像我一樣可以讓姐姐疼愛的翩翩少年?”
“不,不,不,我都不滿意,我覺得他們都不般配,雖然我不知曉姐姐的心思,也代表不了姐姐,可我就是不想姐姐如此委身下嫁,嗯,也就是降尊紆貴。”
“不知何緣何故,總覺姐姐應該和你連理比翼,雙宿,遠離喧囂的萬丈紅塵,遠離塵世的桎梏,逍遙自在,過著神仙眷侶的美好生活,讓下所有情人羨慕,成就亙古流傳的神話。”
完,夢浩然緩緩轉過頭,重新把目光投向海一線茫茫處,神情恬靜自然,金色曦光灑在身上,更顯沉穩自若,身形驀然高大。
淩雲怔怔地看著他,在心裏由衷讚歎:“浩然長大了,在嫣然的關愛下長大了,這一刻終於脫離嫣然的嗬護,想用那顆炙熱的炭心溫暖嫣然,想要張開雙臂為嫣然遮風擋雨。”
良久,淩雲收回目光,仰望頭上那輪火紅的驕陽,沉聲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向嫣然表露心聲,向她展示一個無與倫比的美妙未來,讓她的命運軌跡迎向絢爛的霞光,把她的人生懸掛在七種色彩的虹橋上,讓她感受一個可以媲美往生的世界,一個由兩人攜手創造的世界。”
夢浩然靜靜聆聽,半晌,輕歎一聲,神然寂寥,傷感道:“我有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一個讓我悲痛欲絕的預感,真希望時光就停在這一刻,姐姐絢麗多姿的命運就在我們的討論下完美誕生。”
“謀事在人!”淩雲目光熠熠,語氣堅定,然而,心中卻冒出不敢出下一句,“成事在!”
緊握的拳頭漸漸放鬆,淩雲平靜道:“我現在就去約嫣然,跟她好好談談,但願能夠撥雲見日,消彌所有陰霾。”
完,緩緩轉過身子,頭也不回踏上一條艱難的道路。
……
當淩雲靜靜佇立夢嫣然門前,一路紛飛的思緒全部停了下來,腦海一片冰清,宛若大雪過後的皚皚,一片純潔清靜的世界。
沒有遲疑,沒有怯場,淩雲舉起手輕輕叩門,道:“嫣然,我能和你兩句話嗎?”
“啊!”裏麵傳來一聲輕咦聲,夢嫣然顯然沒有思想準備,被襲了個措手不及。
俄頃,夢嫣然清聲道:“請淩道友稍等片刻。”頓了頓,又道:“淩道友找我有什麼事?”
淩雲沒有應答,可平穩的心湖漸漸生起漣漪,還是不能做到不驚不動。
不一會兒,“吱呀”一聲,夢嫣然打開房門,略帶嬌慵的神態令淩雲生出驚豔的感覺,穩如泰山的心境轟然崩塌,強自鎮定道:“嫣然能陪我到海邊走走嗎?海島周圍來了許多豚,歡快地歌唱,雀躍的舞姿編織成連綿的錦緞,蔚為大觀。”
完,淩雲心中惴惴不安,感覺手心又開始黏糊糊,生怕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個當頭棒喝把後繼行動通通扼殺,死於胎腹。
夢嫣然轉盼流精,柔順的目光在淩雲臉上仔細踅摸,想要看出些許端倪,俄而,嫣然一笑,道:“好吧,這道絢麗的風景一甲子一次,難得一見,嫣然也未曾目睹,既然淩道友盛邀作陪,嫣然便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