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少年挺直腰身,猛然想起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姐,爹爹是怎麼知道你修煉《輪回往生經》的?”
少女微笑道:“年前爹爹大壽,我煉製一瓶‘境秘丹’作為薄禮孝敬他老人家,之後,爹爹就找我詢問修煉功法的情況,我自然如實交待了。”
“‘境秘丹’!”少年一個激靈靈,道:“原來是姐姐故意要告訴爹爹的!不過,現在這瓶丹藥爹爹給了我。”著掏出一枚白色玉瓶舞了舞。
頓了頓,少年歎道:“唉,姐,這是何苦呢?你……你實在不應告訴爹爹,唉,都怪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你看到玉簡,更不該透露爹爹的期望。”
少女安慰道:“一切都是意,事以至此,你就不要自責了,我們都是爹爹的兒女,自然要為他分憂,哪有兒、女之別。”
少年一臉憂色,急道:“當然有區別,當然有區別,男兒和女子修煉此功法當然有區別!我們男兒陽氣重,你們女子陰氣濃,倘若爹爹要你施展那門法術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少女坦然道:“如果爹爹真想知道家族、乃至島嶼上所有修士的前途命運,我……我做為他的子女,自當遵照執行。”
“不,不,不!”少年連三個不字,大聲喝道:“我決不許姐姐施展那門法術,決不許!要想知道未來命運可以問聖主呀,都她智慧如海一樣寬廣,可以預知未來,是整個星球的救世主,爹爹大可以向她請教呀。”
少女輕歎一聲,道:“你不會懂的,聖主關切的是星球的未來,不是一個島嶼,一群修士的未來。而爹爹關心的隻是家族,島上修士的前途命運,以及能否再續輝煌,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少年恨恨道:“咱們不是過得好好的嗎?爹爹……他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氣煞我也!”
少女幽幽道:“是,咱們島什麼都不缺,無論怎麼揮霍無度都不過份,過著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窮奢極欲。可是,你以為一位修士活著就為圖醉生夢死,不,決不是,應該更崇高,是對道法永無止盡的追求,你不覺得現在咱們已經視晶石為糞土了嗎?”
少年身體一軟,頹然道:“是呀,我已經如此清高,可以視晶石為糞土了,哪!”
很快,少年掛念剛才話題,直起身子,一臉淒楚,哀聲央求道:“姐,你可千萬不能答應爹爹施展那門法術呀,讓他等等,等我學會《輪回往生經》,憑我純陽之體一定能全身而退。”
一想起姐姐施展那門法術的後果,少年不寒而栗,臉上血色瞬時不見,霍然起身道:“不行,我現在就去找爹爹,與他理論去!”
聽到這裏,淩雲心中猛然一驚,忖道:“如果你們都走了,誰來救我呀?”
生死攸關之際,淩雲不及多想,下意識運起《心經》,用《音波訣》的法門振動靈力,發出穿透力極強的次聲波,表達求生的:“救救我!救救我!”
霎時,半調子的大音希聲境界發揮了作用,微弱的聲音在姐弟倆的腦海裏浮現,清晰可聞。
少年打一個寒顫,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整座山崖除兩人外,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哆哆嗦嗦喝道:“誰……誰在話?”
淩雲大喜過望,趕緊繼續喊道:“我……我被困在神陣裏了。”接著,心神震蕩,無以為繼,轟然退出大音希聲的境界,再也喊不出話來。
少年再次疑神疑鬼,回到姐姐身邊,輕聲問道:“姐,你相信這世間有鬼神嗎?”
少女鎮靜自若,含笑解釋道:“剛才響在腦海裏的聲音不是幻覺,也不是鬼神弄出的虛玄,是一位修士發出的心靈之語。”
“哦!”少年奇道:“什麼心靈之語,竟然比傳音入秘還要玄乎,簡直聞所未聞。”
少女笑而不語,緩緩閉上明眸,運起《輪回往生經》,神識如幽靈般飄逸。俄而,少女睜開眼睛,指著不遠處的虛空道:“一位修士被困在那裏,你過去施展破陣法訣,把他救出來吧。”
少年順著手指定睛眺去,海浪洶湧澎湃,薄霧如紗如縷,飄忽不定,空空然也。對姐姐的話,他一直是相信的,於是放出飛劍,嘟嘟喃喃飛了過去。
當年,少年為了偷偷溜出島嶼闖蕩江湖,苦心鑽研護島神陣,乘防護等級降到最低時,居然僥幸得逞過一次。
懸浮於陣法邊緣,少年取出陣法器皿,十指連點,打出無數道眼花繚亂的法訣,暴出星星點點的輝芒。俄而,虛空一陣扭曲,生出一個詭異的漩渦,隱約呈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少年微訝,伸手一拉,生生把淩雲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