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強行鎮定心神,收起飛劍,放棄一切抵抗,抱守元一進入人交感的玄妙境界,與此同時,放出神識,感應陣法細微的變化,尋找那“遁去的一”。
令他沮喪的是,這個上古神陣的威力驚世駭俗,結丹初期的神識簡直寸步難行,對陣法的探知、感應僅限四周窄範圍。神識反饋的信息微不足道,猶如坐井觀,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破解陣法實乃癡心妄想。
忽然間,淩雲對自己的冒失行徑感到後悔了,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硬著頭皮一條黑路走到底。
根據反饋的微弱信息,淩雲腦海高速運轉,極盡所能推衍陣法的變法,避開一個又一個致人於死地的暗流、漩渦,任由陣法力的推搡、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淩雲陷入絕境,卡在一處動癱不得,四處皆是擇人而噬的高危陷阱,千百道暗勁猶如一座座巨山擠壓著脆弱的身體,宛若被死死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進退維穀,淩雲不敢也不願去想可怕的結局,腦筋運轉如飛,刹那間,腦海雪白一片,千萬道靈光化作閃電炸開,轟得腦袋嗡嗡作響。
所學法術《五行真經》、《百草心經》、“遁去的一”……宛如溪水潺潺流過,沒有一絲停頓。驀地,《心經》猶如清澈溪流中打著漂旋的落葉,轉呀轉呀,貪戀美好時光駐足不前,不肯無情地流逝。
命在旦夕的生死關頭,任何渺的希望都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淩雲心思死灰複燃,毫不遲疑緊緊把握住它,放出神識進入玉簡,心急火燎地鑽研起來,死馬當活馬醫。
光陰似箭,二十個晝夜,在極其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命隨時可能被神陣碾成齏粉,可淩雲臨危不懼,心無旁騖孜孜不倦鑽研《心經》最高深的法訣“大音希聲”。
或許是他長年修煉《寂訣》、《音波訣》,熟諳音律知識,博學多才;或許是他有一顆慈愛善良的心靈,熱愛大自然,熱愛寶貴雀躍的生命,精通五行玄妙變化,向往並感受世界最好的一切,有資格享受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或許是他曾經身臨其境,領教並品味過大音希聲的威力,窺一斑而見全豹;或許他是穿越玄妙幻境來到這個世界最古怪的外星人,機體受過匪夷所思的改變。
短短二十,淩雲福至心靈般對“大音希聲”有一種似懂非懂的頓悟,好似一知半解,又好似豁然開朗。
驀地,淩雲進入浮想連翩的境界,思緒雪片般紛飛,懵懵懂懂、朦朦朧朧中,鬼使神差運起《心經》最高法訣,身體若風欲逸,飄飄欲仙,置身於半調子的大音希聲境界,玄之又玄。
霎時,世界清靜了,所有煩惱不翼而飛,悸動,心靈的悸動,濃烈得讓他五體投地,隻願頂禮膜拜,仿佛麵前打開一扇通往仙境之門,鳥語花香,無憂無慮。
一陣清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轟隆隆”,驚濤拍岸堆起千層雪,萬斛晶瑩剔透的水珠紛紛揚揚灑落,“嘩啦啦”大珠珠落玉般。
淩雲心中一喜,思道:“是濤聲,海浪拍岸的濤聲,看來這裏離島嶼不遠,隻可惜近在咫尺卻不能親眼目睹,白茫茫、深幽幽一片,叫不應,叫地地不靈。”
忽地,一個清越稚氣的聲音傳入淩雲耳畔:“姐姐,今早上黎叔又來找你了。”熟悉又陌生,令淩雲又驚又喜。
“嗯!”悅耳婉轉的少女聲音,在淩雲耳畔繞呀繞呀,久久不散。
少年憤憤然道:“黎叔找你肯定沒有好事,又是問《輪回往生經》的修煉進展吧?”
……靜默無語,一位少女窈窕動人風姿憑空浮現淩雲腦海,恬靜優雅,模糊又清晰,神情風韻卻極其傳神,令他無法自拔,心神恍惚。
“唉!”少年輕歎一聲,幽幽道:“如果我把《輪回往生經》好好收起,不隨便亂丟,就不會讓姐姐看到,也就不會生出這些事來。”
很快,少年心性令他擺脫愁苦,好奇問道:“姐姐,像《輪回往生經》書般功法你是如何參悟的,我可是半點也看不懂。”
少女莞爾一笑,嬌豔如花,淩雲心生感應,怦然心動,隻聽她款款道:“真有那麼難嗎?可我為何一看就懂,或許是你不用功吧!”
少年撅起嘴,憤憤然道:“以前是我不用功,把它高高掛起,束之高閣。可當得知你精通它後,便重新撿拾,並痛下決心,既使排除萬難也要它攻克。”
頓了頓,垂頭喪氣道:“唉,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認識玉簡裏麵每個蝌蚪,可它們卻不認識我,一廂情願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