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有心避嫌,言詞有些偏頗激進,仿佛強烈暗示什麼。
靜嫻神色一黯,默默伸手接過鳳凰錦帕,重新係在脖頸上。
“唉!”淩雲在心裏輕歎一聲,柔聲道:“靜嫻師妹,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靜嫻默然無語,眼波流轉,看了看淩雲,緩緩轉過身子,慢慢向來路走去。
又是一路無語,兩人誰也不願開口,暗自揣測對方的心思,夜色如水,勾人思緒。
穿過桃花林時,淩雲暗忖:“剛才我的言語會否太過生硬,太過直白,不知她會否生氣?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知不覺中,淩雲刻意保持距離,約束行為舉止,整個下山過程中前麵領路,再也沒有觸碰靜嫻溫暖如玉的手。
夜色如墨,淩雲和靜嫻穿過浮橋,並肩走在路上,偶爾幾聲蟲子們的清鳴聲打破兩人的尷尬,調節沉悶的氣氛。
忽地,靜嫻低垂螓首,蚊聲道:“我主動相邀,你……你是否覺得我輕賤?”
“哄!”猝不及防,淩雲腦袋宛若響起晴霹靂,身形不由得一滯,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應對:“這可如何是好?”
電光火石之際,淩雲深深體會到靜嫻對他的心思,可這是一份遲來的情感,一份他現在一心抗拒的情感。然而,有心規避,卻附之如影。
轉瞬,淩雲心中冒起一個堅定的念頭:“不行,決對不能傷害了她,我的過錯,隻能讓我獨自承受!”
想到這裏,淩雲急得脫口大聲道:“不……不不不……怎麼會呢,我怎麼為輕賤於你,你千成不要胡思亂想,這……這……”
情急之下,淩雲舌如下仿佛塞了一枚大核桃,口齒不清,氣語不暢,思緒縈亂,想要安撫靜嫻,讓她甩開那個可怕的念頭,可是嘴拙舌笨,吞吞吐吐,道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半晌,淩雲空白如紙的腦袋漸漸回複一點清明,一邊努力整理思緒,一邊結結巴巴道:“靜嫻師妹,你怎麼會為這個念頭……我……我怎麼會輕賤於你,你……你的氣度、魄力超出多少世俗女子,乃……幗國之英豪……”
忽然間,淩雲發現自己的話語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不僅言不達意,而且心虛怯懦。而這種種一切,全因他不敢給出一丁點的承諾,哪怕模棱兩可的暗示。
麵對誠心誠意的靜嫻,淩雲感到自己的渺,更加戰戰兢兢,不敢編出任何謊言,用以欺騙蒙混過關,更不敢據實道出其中的緣由,為自己辯解。
越,淩雲思緒越是混亂不堪,以至於嘴裏冒出的與腦海裏想要表達相差十萬八千裏:“靜嫻,你……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我……”
靜嫻默默地走著,中間沒有插一句話,任由淩雲嗑嗑吧吧著。
“唉!”淩雲長歎一聲,心中頹喪,放棄蒼白的努力,默默忍受內心的煎熬。
感覺腳下的路很長,很長,淩雲精神恍恍惚惚,總算熬到盡頭,把靜嫻送至門崗,目送她漸漸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心神一鬆,逃命似的放出飛劍衝而起。
四個月,淩雲幾乎足不出戶,老老實實呆在石室內麵壁思過。
心思煩躁,淩雲緩緩退出入定,喃喃自語:“照靜嫻所,她應該離開落星門回家了。嗯,也好,這裏必竟乃是非之地,就像一座危險的活火山,不定哪劇烈噴發,毀滅地。”
想到這裏,淩雲心中稍安,長身而起,取出一枚範憐花分發的高級功法玉簡認真鑽研起來。
成為宗門核心弟子後,玉簡中《七星聚靈》的法訣更加高深,不過,此時的淩雲今非昔比,自從領悟傅老鬼“遁去了一”,水若蘭高深莫測的陣法術再也無法製約他汲取萬人合修產生的五行靈力潮。
很快,淩雲退出神識,思道:“水若蘭所創的陣法術果然玄妙之極,經幾個月推衍,道法又有新的突破。”
“十過後,便是一年一度的萬人合修日子,可是自從傳承段叔兩甲子真炁後,我修為大進,一身法力直抵築基後期大成,借機吸盜合修產生的五行靈力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反而擔心提早結丹帶來的不便。”
想到這裏,淩雲不禁愁眉不展,暗自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