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淩雲伸出左臂指著遠方,沉聲道:“不要動,眺那山,望那水!”
立時,靈兒安靜下來,好奇地順著淩雲手臂望去,一座崔巍嵯峨的高山拔地而起,直插雲霄;一條浩蕩迤邐的大江蜿蜒匍匐,奔騰不息。
注視片刻,年幼的靈兒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不解地偏過腦袋,瞅著淩雲嚴峻的麵龐,想著:“淩大哥把我強行拐到這裏,一臉嚴肅,讓我眺什麼山,望什麼水,什麼意思?”
淩雲沒有理會,目視前方,麵頰流露出熱切的向往,深沉道:“靈兒年紀,看不出其中奧意理所當然。但是,我希望你長大以後,看到山時,能夠看到大地的脊梁,感受大地脊梁的錚錚鐵骨,領會它的孤傲不屈,以及欲與穹勢比高的超然氣質。”
“看到水時,能夠看到大地的血脈,感受大地血脈的滔滔不絕,領會它的沸騰咆哮,以及滋潤養育萬物的無私奉獻。”
年幼的靈兒縱然是轉世靈童,不過靈智初開的懵懂幼兒,哪能明白淩雲這番深奧的闡述。不過,淩雲出人意表的行為,抑揚頓挫的話語,配合高深莫測的神態姿勢,深深觸動靈兒的幼心靈,把這一番話語牢牢記在腦海裏。
半晌,靈兒抿著嘴唇,用力地點頭應道:“嗯!淩大哥,靈兒會的,一定會的!”
接下來,一大一誰也不話,靜靜地眺望遠方的高山碧水,任由明媚的曦光柔柔地灑在身上,在紫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影子,一動不動。
俄而,年幼好動的靈兒支撐不住了,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淩雲莞爾一笑,不緊不慢道:“靈兒,今淩大哥帶你來此樓,不僅僅是眺山望水,更重要的是讓你加入‘靈山宗’。”
靈兒奶聲奶氣問道:“什麼是‘靈山宗’呀,靈兒為什麼要加入?”
淩雲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是解釋不清的,於是循循善誘道:“淩大哥就是‘靈山宗’的弟子,隻要靈兒加入,以後就能再見到淩大哥了。”
“哦”,靈兒若有所思,偏頭想了想,勉強應道:“那好吧,靈兒就加入‘靈山宗’吧!”
“籲!”淩雲鬆了一口氣,尋思道:“沒想到這妮子如此好騙。”
想到這裏,淩雲開心一笑,取出早已準備的兩枚玉簡,道:“這是我們‘靈山宗’鎮宗入門功法,水係的《流觴聽息》和土係的《淩巍止觀》,叫你娘教你學。”
“學法術呀!”靈兒撅起嘴,不高興叫道:“不想學!”
立時,淩雲腦袋大了一圈,隨即釋然,這是年幼心性使然,不必強行迫之,於是勸道:“沒關係,想學時就學。不過靈兒,這對眺山望水有幫助,能夠激發美妙的感覺。”
靈兒信以為真,嚷道:“真的?”
淩雲誠懇地點點頭,應道:“真的,騙你是狗!”
接著,取出一枚巧精致的儲物袋,把兩枚玉簡放入其中,係在靈兒腰間,輕輕拍了拍,道:“玉簡就在裏麵,要好好保管,你有神識的,可以自行取出。”
話間,淩雲向樓下走去,猛然想起一篇文章《傷仲永》,不禁心生警覺,收起笑容,嚴肅道:“靈兒,從今起,不管是誰叫你顯示神識,都不要答應,來個不理不睬,逗他們玩兒。”
聞言,靈兒顯得很高興,應道:“嗯,外公最討厭了,總叫靈兒試這試那的,煩死了。”
不一會兒,淩雲抱著靈兒飛離“紫雅閣”,想起即將離開人世的葉三段,不禁替靈兒傷懷,感歎道:“唉,可憐的孩子靈兒,再過幾就要失去父親的疼愛,你幼的心靈能承受得住嗎?”
想到這裏,淩雲決定讓靈兒的心先行堅固起來,輕輕地放下靈兒,柔聲道:“這裏離大花園僅有三百米,靈兒能自己走回去嗎?”
靈兒一臉茫然,偏著腦袋瞅著淩雲,半晌,看不出絲毫妥協之意,不禁泫然欲泣,淚花在眼眶中快速地打著轉兒。
淩雲硬起心腸,不敢多看一眼,放出飛劍,頭也不回,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晴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