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之後,我們就要離開迷失森林,返回宗門,要不要上前和袁護法打聲招呼,這種機會以後不多了。”
任仁煥沒有察覺袁曼玉投送符紙的速度大大慢下來,隻覺她的動作愈來愈優雅,身旁那遝符紙愈來愈少。
“哎呀,糟糕,身邊的符紙就剩最後一張了!可惡,難道真要我先開口?不,決不,這種羞人的事情我怎能做出!”
袁護法又氣又惱,可神情又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隻好苦苦克製,心中鬱悶難當,幾欲拂袖而去。
“哼,如果他再不出來,我…我便再取出一遝符紙,接著燒。嗯,一直燒,一直燒到亮,那樣也算完成任務了。”
驀地,靈光一現,袁曼玉想到一個拙劣可行的法子,與淩雲的“掘地三尺”如出一轍。
念及於此,袁曼玉那顆燥動的心漸漸冷卻,重新恢複往日的從容不迫,冰雪冷靜。
“咦?袁護法身旁的玉符已經用完,怎麼仍舊蹲在那兒,沒像往常那樣,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難道我這些默默守候的誠心誠意,感動蒼,令她感同身受,和我一樣,覺得相聚的歡樂時光漸少,戀戀不舍起來。”
驀地,莫明其妙的喜悅充滿胸臆,滿滿當當,幸福得任仁煥幾欲眩暈,如墜夢幻之境。
“嗯,火候到了,正是大好時機,此時不出手,何時出手?哈哈,或許臨行前一番暢談起到奇效,獲得美人的好感、青睞,甚至芳心?”
想到這裏,任仁煥不再躊躇不定,虎軀一振,容光煥發,緩緩踱出巨樹的陰影,邁著輕快的步履向光明走去。
“哎呀,身上符紙不多了,怎麼辦?”
袁曼玉神識往儲物袋一探,不禁大驚失色,差點輕呼出聲。
就在這一刻,耳畔傳來“沙沙”落葉磨擦的聲音,刹時,那顆高高懸掛的心冉冉落下。
“籲”袁曼玉悄悄呼出一口濁氣,如鹿撞的心跳漸漸平複。
“夜色濃稠,陰氣漸盛,袁護法沒有回去,仍舊為那些死去豪傑們的英靈祈禱,心意之誠,他們泉下有知,定會感動得五體投地。反過來,默默保佑你一生平安,得聞大道。”
任仁煥閑情逸致,侃侃而談,清朗的聲音略帶一絲男性的磁力。
袁護法正氣惱著,按照往日的脾性,定然不予理睬,把任仁煥晾上一晾。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為了完成師姐托付的任務,隻好忍辱負重,按捺心中不滿,軟聲道。
“謝謝任護法的誇讚,曼玉實不敢當。隻因狩獵活動即將結束,能夠多些時光靜靜感受五千年那場戰役的慘烈,同時為死去的先烈祈禱而以。”
“任護法,這些的晚上你可是一直站在遠處,靜靜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忽地,袁護法語氣一轉,嗔怒道,那嬌羞的表情顯在精美絕倫的玉靨上,在明暗交替的火光下,是那樣傳神動人。
“啊!”一時間,任仁煥癡了,直勾勾盯著薄嗔還羞的美靨。
俄而,在袁護法狠狠一瞪下,任仁煥這才回過神來,訕訕解釋道:“仁煥見袁護法誠心誠意祈禱,生怕唐突佳人,破壞那份感召地的心靈勾通。於是,心中兩難,既想作位君子,光明正大現身,與袁護法攀談;又想作位人,讓黑暗吞噬,不敢有絲毫驚擾。”
“最後,仁煥選擇作一位人,讓袁護法失望了!”
或許感覺光陰珍貴,任仁煥口若懸河,妙語如珠。
“就會撿好聽的,你們男人呀!那我問你,今晚為何又現身呢?”袁護法嬌嗔一聲,美目一轉,流光溢彩,當真明眸善睞。
霎時,任仁煥魂色予授,飄飄然,如騰雲駕霧,不禁脫口應道:“還不是因為你!”
話剛出口,任仁煥便意識到不妥,大大的不妥,不可挽回的不妥,羞愧難當,追悔莫及。
“今晚我是怎麼啦,如此失魂落魄,口不擇言,居然滿口花花,調戲起袁護法。”
“任仁煥!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請你自重些!”
霎時,兩團紅霞湧上玉靨,令吹彈可破的肌膚溫潤如暖玉,晶瑩剔透,襯上羞惱欲絕的神情,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我…我…我,曼玉師妹千萬不要生氣,我…我…我的都是由衷之言,不知怎地,就脫口而出。”
任仁煥失去往日的瀟灑,緊張得憋紅俊臉,嚅嚅喏喏應道。
“你怎能如此輕率,如此鬆浮,如此有份,簡直就是一位輕薄的登徒子。”
漸漸地,袁護法恢複鎮定,玉靨寒霜,蛾眉一挑,冷冷道。
“曼玉,你聽我解釋,我的皆是真話,其心蒼可鑒,其誠厚土可感!”任仁煥見袁曼玉變臉,好似真生氣,不由急了,誠懇道。
“不要叫我曼玉,我消受不起。我問你,在你心裏,門主的占據位置多些,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