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火牆如熾的光芒黯淡,但是,中央位置倏地亮起一個光點,猶如河中最先璀璨的星辰,光彩奪目。
“咻!”
恍惚間,淩雲仿佛聽到一聲鳳鳴,那個眩目的光點化作一道光影,速度極快,快得看不清它的形態,宛如是一隻燃燒的鳳凰,如同飛越空氣般輕鬆,轉瞬穿過丈許深的冰牆,徑直轟向百子儀。
“不,不可能!難道這是結丹修士才能發出的‘火鳳術’?不……”
猝不及防,百子儀道心失守,竟然生不出反抗之心,僅在心中不甘地嘶聲狂吼,任由那道火光襲向身前。
“似是而非的‘火鳳術’?或許吧,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淩雲星眸精光之閃,露出一絲驚詫之色。當然,他有發過似是而非“水龍術”的經驗,不會誤把那個法術當成“火鳳術”。
“咻!”,那道紅芒瞬間衝到百子儀身前,而後,劃出一道玄妙的弧線,從他耳畔掠過,拂起耳邊幾根垂散的發絲,散作點點星火,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火牆與冰牆剩餘威能失控地猛烈碰撞,同歸於盡。
勝負已分,雖然靜嫻沒有傷他一絲一毫,可是,在百子儀心中,與被人轟出擂台無異,甚至更令他難堪,更讓他羞愧。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被一位弱女子如此輕易,以如此方式打敗。
一時間,百子儀呆若木雞,愣在那兒,千般滋味湧上心頭,百味陳雜。
“我敗了,我敗了,我居然敗在一位僅有築基中期修為女子的手下!而且是如此的淒涼,一敗塗地,沒有任何可以自欺欺人的借口,是如此的赤裸!”
百子儀百感交集,忽然感到身上一陣涼意,感覺台下同門弟子的目光是如此銳利,仿佛把他看得個通透,令他無跡可遁,恨不能擂台裂開一個大口,把他瞬間吞沒。
暴響過後,擂台上,稠密的白霧洶湧翻滾,久久不散。雖然兩堵醒目的火牆和冰牆消失了,結果已經產生,可是,台下多數弟子沒能看清,仍舊雲裏霧裏的。
半晌,在微風的徐徐吹拂下,氤氳的迷霧漸漸消散,顯出兩人的身形。
台下鴉雀無聲,皆在靜靜等待最後的結果,等待令人心動的一刻,等待歡呼雀躍,等待興奮的狂歡。
擂台上,靜嫻與百子儀遙遙相對,一位含笑凝視,明媚的大眼睛流光溢彩;另一位失魂落魄,目光呆滯,像一根木頭直直立在那兒。
兩人一動不動,誰也沒開口話,氣氛稍顯尷尬。
“喂,你倆到底誰勝了,吱一聲呀,看了老半了,還不知道結果,暈死了!”
台下,一位個頭不高、稍顯稚嫩的年青弟子,再也忍不住這凝重的氣氛,於是,大膽地高喊出聲。
“就是,就是,快點呀,都等不及了!”好幾人附和道。
“應該是靜嫻師姐勝了!”一位有眼光的築基中期弟子自信道。
“你怎麼知道?雙方皆不像遭受過法術的侵擾,依我看來,兩人勢均力敵,幹脆不傷和氣,以平分秋色收場。”旁邊一位煉氣十層的弟子不以為然,大大咧咧反駁道。
“就是,就是,我還咱子儀師兄勝了呢?”一位百子儀的忠實崇拜者如是道,不過,她也看出一絲不對勁,不敢信口雌黃。
“你們瞎猜個啥?呆會兒便知道了!真是的,猴急,猴急的!”還有一位築基初期弟子,渾然不把結果放在心上,毫無良心道。
“哼!”,“切!”旁邊幾人立時對他怒目相待,從心裏鄙視這個異類。
“子儀師兄,子儀師兄,我求你了,你話呀,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台下,幾位瘋狂的崇拜者高聲尖叫,對他又愛又恨。
一時間,大夥兒七嘴八舌議論開來,平靜的廣場重新喧聲鼎沸,熱鬧嘈雜。
“唉……”
百子儀在心裏長歎一聲,緩緩回過神,定了定睛,朝對麵默默佇立的靜嫻望去。
“靜嫻師妹,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百子儀朗聲道,勉強回複神精,看上去仍是彬彬有禮,隻是臉上少了往ri的神采飛揚,流露出些許興意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