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嶽望著她,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蕭荊南站在自己的麵前,那種無形中的壓力讓他無法抵抗拒絕。
風嶽的眼神一片幽深,“除了南哥,沒有人能命令我。”
洛晨眸光微凜,卻又突然笑開,她緩緩走近,步態搖曳,步履生香,像是頭美女蛇一般,嫵媚的微笑中透著危險警告。風嶽突然覺得脊背後泛出細密冰冷的汗珠。
她走到他的麵前時,仍是笑,聲音也柔軟,“不要命令?那好……”
她臉上的笑狂肆,伸出手扯住他的領口,饒是風嶽這樣曆過多少大陣仗的男人竟也被她捉摸得措手不及,被她一把扯到身前,“那就以身相許,近身誘惑,好不好?”
風嶽聞言,眉目一沉,一向溫文的神色陡變,不發一言便甩開她的手,“洛晨小姐,我敬重南哥,我對你恭敬,不過是因為你是他的養女。希望你自重,不單在家裏,不要想用這樣的法子挑撥我和南哥的關係,出了慈園,也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給蕭家扣上不知廉恥的帽子。”
洛晨一愣,閑閑地收回了手,眉微挑,眼稍眯,明明才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卻偏又因為這兩個動作,便染了一身的風塵氣息,可偏又裹挾著驚人的氣場,不容你忽視輕慢。
風嶽凝著她,她的目光也不甘示弱,“挑撥?自重?嗬,風嶽,你想得太多了。”
洛晨笑,嫵媚卻又哀憂,“我所要的,不過就是避開他的雙眼,自己安安靜靜呆一天。慈園裏,上下近百號人,像眾星拱月一樣伺候我,可我不需要。”
她斂了笑,重又折回到窗邊,“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的愛卑微,或者說我下作,你們覺得我的愛活該被拒絕,可就算如此,我也該被拒絕得有尊嚴。”
洛晨說完回過頭來,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她迎著夕陽站著,金色的光線籠著她的臉,溫暖而且純淨。
半晌,聽風嶽道,“你先到車上等我,我跟耿叔打個招呼。”
洛晨會意微笑,知道他是要引開耿默的注意。
一切都很順利,當風嶽駕車通過慈園的,一直屈身在後排座位下的洛晨一下竄了出來,振臂高呼的模樣讓風嶽蹙緊了眉。
“你這樣,我會以為南哥一直都非法監禁你。”風嶽從後視鏡中瞥她一眼,“坐回去安份些。”
洛晨漾著一臉的笑,也不與他爭執,乖乖坐好,隻是仍舊趴著車窗望著窗外的一切。
車子緩緩前行,沉寂了許久後,風嶽在一種紅燈前停下車子,手指輕叩方向盤,“我聽鬱桐說,出國的手續一月內就能辦好。”
他望著前方,卻沒有回應,他禁不住回眸去看,她卻仍麵不改色望向窗外。
一月……
原來,她的請求並沒有奏效,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綠燈亮起時,他忍不住又問。
“你想我說什麼?”洛晨開口,“要我撕心裂肺?還是要我肝腸寸斷?”
風嶽的話被堵住。
“在你們眼裏,我該是全天下最不知廉恥的女人了。我愛上自己的養父,我給他下藥,當著他情人的麵誘惑他。我做盡了世上最下作的事。”洛晨微笑著,神情平靜得讓人驚愕,“你們想要的不就是我跳出來,恭恭敬敬說一聲,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風嶽神色緊繃。
“我做不到。”洛晨挑了眉從後視鏡上直視著他,“因為我沒有錯,我隻是愛上了一個男人。我隻是在追求我的愛情。”
風嶽聞言大震,隨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