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際,涼風習習,群雁南飛,層林盡染,落葉紛紛。定雍城內的武林世家安府獨占一方,府邸占地百畝,氣勢恢宏,殿宇亭台,雕梁畫棟,盡顯世家大族士氣。安府西北角的清暉園,是一個精致的小院,西邊是三間主屋,南北是兩排廂房和低矮的耳房,綠植花卉植滿了院子,但因許久未收拾,顯得雜亂和一派衰敗景象,秋葉覆蓋了小半院落。
主屋南邊的暖閣內,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藥味,一個臉色蒼白的小男孩靜靜地躺在床上,伴著微弱的呼吸聲,疼痛一陣陣地襲來,小小眉頭時常皺在一起,冷汗順著臉頰側麵留下,慢慢打濕了枕巾。屋內沒有其他人,十分的安靜。
這時,屋外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了,進來一個五十來歲慈眉善目的嬤嬤,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滿臉卻是憊容,看著床榻上的小人兒充滿了憂慮。
沈容澤隻覺得自己渾身難受,每個部位都痛,喉嚨幹燥發不出聲,汗水汗濕了裏衣,他痛苦的掙紮了幾下,就在這時一個溫暖的大手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老天保佑,澤哥兒的燒總算退了,澤哥兒?澤哥兒?”一聲聲的呼喚在沈容澤的耳邊響起,他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眼,看見一個和藹的大媽高興的對著自己笑,想問下情況發現喉嚨幹澀說不出話來,隻發出來了嘶啞的聲音。樊嬤嬤連忙到來一杯溫茶給沈容澤喝下。
“水,我還要。”一杯茶後總算能說出話了,沈容澤沒出息的還要兩杯。在連喝了兩杯之後,他感覺自己好多了,不由打量起了屋子,這個房間不大,門口掛著厚實的布簾,一爐黑炭火燒得正旺,靠牆而立的桌櫃上陳列著瓷器、書籍和盆景若幹,一個大的紫黑色衣櫃和花紋繁密的木床,床頭還懸掛這一把長劍,光從劍鞘和劍柄的紋飾色澤就知道是上品。
“澤哥兒,看什麼了?!”樊嬤嬤的關問把發懵的沈容澤晃過了神來。
“來,趁熱把藥喝了。”嬤嬤把沈容澤靠在自己懷裏,又細心的掖好被子,端著藥輕輕地吹過後送到了他的嘴邊。沈容澤老臉一紅,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被這樣如同孩童一般照料覺得很溫暖,轉念一想自己不正是一個五六歲孩童嗎?!不由的苦笑。聞著藥湯的氣味就知道很苦,可樊嬤嬤這麼關心自己又不好拒絕,呡了一口,他差點吐了,實在是太苦了。
樊嬤嬤看出了他的異樣柔聲勸到:“良藥苦口利於病,澤哥兒乖,喝了藥就好了。”
人情難負,沈容澤磨磨蹭蹭地還是喝完了,樊嬤嬤連忙塞了一顆蜜餞兒到他的嘴裏,苦味慢慢地退了。
樊嬤嬤給他換了新的裏衣,躺下後舒服多了。幫他掖好被角後,樊嬤嬤就出去了,沈容澤猜肯定是去通知人去了,看著這樣古色古香的居住環境自己應該是穿越了還是個主子少爺之類的,看來是好人有好報呀,老天爺對自己不薄,讓自己以後可以享受錦衣玉食的古人生活,這是上輩子不可能的事。沈容澤有一絲絲小得意,可轉頭一想自己這個主子少爺可能不太受寵,到現在就看到了一個嬤嬤,其他人一個人影都沒有,唉!既來之則安之,該咋過在想吧,現在先好好養病吧!
藥性發作,沈容澤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突然沈容澤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院落,走在其中,突然聽見孩童的哭聲,尋聲去找看見一男童坐在荷花池旁的長廊上,沈容澤走上前輕聲問起他哭泣的原因。隻見小男孩悶悶不樂的樣子,眼淚叭叭的掉,真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怎麼了?!”沈容澤問道。
小男孩抬頭看了沈容澤一眼,眼裏充滿疑惑。“你怎麼在這裏?!”
“你認識我?!”沈容澤有點驚訝地問道。
“認識!你以後就是我了,替我好好活著,我現在要走了,去找我娘親,我已經三年沒見到她了。”小男孩說完就起身向長廊深處走去,留給沈容澤的隻有一道小小的孤寂背影。
“嘿,等等!什麼是我以後就是你了?!孩子?!”沈容澤被小男孩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看著孩子走遠了就想追上去問清楚。這時,院落突然開始坍塌了,沈容澤眼看著房屋即將把小男孩埋葬之際,男孩回頭看了沈容澤一眼,沈容澤頓時感覺大腦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痛的厲害,沈容澤疼得卷成了一團。片刻之後,沈容澤突然驚醒,眼前還是木床青色的紗帳,原來是夢一場。新的裏衣又濕透,穿在身上很難受,屋裏十分安靜,沒人注意到沈容澤剛剛的一樣。
沈容澤心裏困惑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