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幽雙眸閃過一絲陰寒,淡漠的掃過場中所有人,硬是拉著夜麟向外離去,手中隱隱散出光芒將夜麟的手臂覆蓋,讓後者渾身力氣都使不出來,如同被鐵鉗夾住,被鎮得死死的。
陸幽當然也知道此時境況,但卻不得不走,因為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二人不走,很可能三個人就都會被留在這裏,此時的機會完全是葉雲賭出來的,賭的就是王頂天不會看重自己二人,以他的身份也不會在意以後自己二人找他複仇。
“雲叔!陸幽你放開我!”夜麟根本就不是陸幽的對手,此時僅僅是被叩住手腕,全身就如同被千斤巨鼎壓住一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葉雲輕輕抬頭,略帶疲憊卻滿是關切的臉龐抽動了下,露出一絲笑意,讓人夜麟感到心中異常溫暖,雙眼湧上一股酸意。
“臭小子,給我滾回遠古墓荒丘,十年之內,不允許你再踏足中州!”
自夜麟記事以來,被葉雲訓斥過無數次,而每一次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現在還是葉雲第一次無比清醒又一臉嚴肅的告訴自己,讓自己離開,回到遠古墓荒丘。
而葉雲似乎也知道夜麟絕不會輕易離開,他伸出手來,手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去摸一摸夜麟的腦袋,但還是忍住了,死死的攥了攥拳,然後平托手掌,掌心浮起一團烈日般耀眼的光球。
所有人都扭過頭去,若是直視那光球,很可能會把自己的眼睛灼瞎。
“人生當苦何妨,良人當歸既好,我這條命本就該丟了,多活這十餘載,渾渾噩噩,也算是虛度了。”
話音落,在夜麟死死眯著雙目望去的驚恐眼神中,葉雲將手中那光球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陣氣浪擴散而開,王頂天冷哼一聲,袖袍揮動,直接將身邊幾人護住,而陸幽二人則是被震出了會場之外。
會場的大門被氣能的勁力重重關上,夜麟再也不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麼,眼神恍惚,被陸幽硬拖著離開王家,一路暢通無阻,確實沒有王家之人阻攔。
一直到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拖著夜麟奔行了一夜的陸幽出現在了天鬆城外的一處亭台,而這裏,恰好就是那日神秘人停留過的地方。
夜麟近乎瘋狂,一把抓住了陸幽的衣領,喉嚨動了動,卻並沒有說出什麼,而陸幽直視夜麟滿是血絲的眼睛,拉開他的手掌,同樣是欲言又止。
夜麟坐在地上,好像全身虛脫了一般,回望向天鬆城的方向,天還未亮,但中州的清晨,似乎比遠古墓荒丘要來得更早一些。
清晨降細雨,雨水如絲,打在身上慢慢浸濕了夜麟的頭發,他抬起頭,猛然狂吼!聲音劃破拂曉,淒厲而決然。不知不覺,已是滿臉淚水。
陸幽站在夜麟身後,往日裏古井無波的臉龐也終於閃過一絲猙獰,不加掩飾!
“有些事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接觸的,也不是我們能夠阻擋的,很多事我們明明沒有做錯,卻依舊要承受代價慘重的懲罰,這是亂世的生存法則,也是由強者肆意製定的法則。”
“夜麟,我們回家!”
夜麟扭過頭來,雙眸顯得有些空洞,他看著陸幽的眼睛已經變得如晦暗星辰一般,將自己幽冥族的特征毫無遮掩的展露。夜麟靜靜拔出腰間的那把帝國軍官專用的蟒蛇係列二級氣能槍,放在了地上。
這是一種訣別,原本希望能歸入帝國效力的自己,從今天以後,或許就要和這些年的期望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