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水姐坐下了,我才放開抓著軒庭的手。大概有很長時間吧,鬆手時我才發現,手心,出了那麼多的汗。
我竟不知道說什麼好,樓道的聲控燈滅了,一片黑,突出了我倆的沉默。
在黑暗中,他打著打火機,不一會又關上,之後再打著。不斷的,不停重複著。我就專注的看著,那燃起又熄滅的火光。
"嘭!"很大的一聲,從樓上傳來被風刮上的關門的聲音。樓道的燈,在下一瞬間,亮了。
在我的眼睛還沒適應之前,就已經望著那張,不太陌生,卻也不再熟悉的臉。我想把我這些年遺漏的,全都補回來。
"小冰,你都沒話好說嘛?真讓我傷心呐!"他眨眨眼睛,又用手揉了一下後,說。
"我----歡迎----你回來。"我在說什麼啊?這根本不是我想說的!我---天!我想我是暫時喪失語言能力了。
"嗬,我的小冰還是這麼可愛!"把打火機收進兜裏,軒庭有些失笑的道。
都說了別叫我小名!很想這樣對他說,可又覺得太不成熟了。於是躊躇著,不知接什麼話好。
"嘿,我們最起碼應該擁抱一下吧!"他說著,就真的把我摟在懷裏了。
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我抱疼了,我垂著兩手,想著是不是該推開他。而後,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想起和他一起躲到學校廁所,在角落裏抽煙的時光。於是就安心的靠著他,抬起雙手,也摟的緊緊的。
"陳軒庭!你沒忘了自己說的吧!"燈,在我母親底氣十足的質問聲中,沒來得及熄滅,就又繼續亮著了。
"是,阿姨。我隻是在祝福小冰而已。"軒庭離開了這個,剛開始有溫度的擁抱。
"媽,你下來了。"我其實想說,媽,你下來幹嗎!
"嗯,兒子啊,那個叫小水的女孩呢?!"我媽,拉著我的手問。她站在我身邊,把我和他分得更開。
"她在那呢!"我指給她看。
"快把她叫來,讓媽看看!"我媽使勁往外推我。
"好,我這就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的這句話,決定了些什麼。
快走到鬆樹旁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借著昏暗的光,我看到我媽的嘴不停的在動,而軒庭,他在看我。
隻是看著,眼神從我熟悉的似笑非笑,愣了一下後,變得更加似是而非。我就想,大概有什莫改變了。
可他們的對話,我是絕沒有機會知道的了。
當我把水姐帶回單元門口時,我媽和軒庭都掛著微笑。
"寒冰,我真心的祝福你!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在我長到26歲時,我和軒庭是像剛認識時那樣握手道別的。
我媽熱絡的拉著水姐上樓,叫我也趕緊跟上。
在上到二層時,我從樓道的窗口,看到軒庭的背影漸漸融在夜色裏。他一次也沒回頭,我想自己又要失去他了。
隨後便搖搖頭,失笑,我繼續上樓。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他剛回來又怎麼會走呢?
等改天,我就告送他我有多想他,還有,我擱置了這麼多年的,才明白的我的感情。
我們的時間還多的很,對吧?!我的軒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