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歌的焦慮和委屈,月鏡宸自然想象得到,但若是他當真邁不過這個坎兒,一想到自己將會在最愛的人麵前露出瀕死的模樣,月鏡宸就覺得無法接受。
他畢竟,是一個有著極強自尊的人,一旦寄奴沒有辦法抑製子蠱,讓子蠱進化了,隻怕那時候的場麵是鳳長歌沒有辦法承受的。
寄奴將這一切都說給了鳳長歌聽,同時也告知她,之所以要瞞著她,是因為怕她看到那樣殘忍的場麵,畢竟這件事究竟能否成功,寄奴也沒有把握。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我明白你是好意。”鳳長歌閉上眼:“但是,皇上,你不可以瞞著我,你是我的夫君,是未來與我相攜相伴,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希望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我毫不知情。我有知情權,更何況,我也想要在這樣的時候,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寄奴點點頭,笑了笑:“你們這樣的恩愛,倒是叫我嫉妒了。月鏡宸,你的皇後這樣緊張你,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人家,聽見了沒有?鳳長歌,若是你有朝一日被這家夥背叛了,盡管來找我!我幫你出頭!”
“那還要多謝寄奴姑娘好意了。”鳳長歌行了一禮,按說她現在的身份,是不必對任何人行禮的,但這一禮,為的是求寄奴使出百分之百的能力拯救月鏡宸的性命,她將月鏡宸放在第一位上,自然要恭恭敬敬地向著寄奴行一禮才是。
寄奴也坦然受了。
月鏡宸道:“我明白了,你說得對,我確實……會希望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可我心裏還是會恐懼,怕在你麵前露出軟弱無能的樣子。”
鳳長歌伸出手來擁抱著他,輕聲安撫道:“傻瓜,若是連這些我都要嫌棄你,當初又如何會執意將你找回來?”
當年,在西域的月色下,她與月鏡宸坐在屋頂上,期盼有朝一日能夠找回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幸福。
“那時候的你,可比現在狼狽多了。”鳳長歌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一旁:“寄奴姑娘,開始吧,不用顧忌我,我撐得住,您盡管放手去做,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別客氣,盡管使喚我就是。”
寄奴對鳳長歌的感官大好,說道:“我哪裏敢使喚皇後娘娘!娘娘,你放心,我定然會竭盡全力。蘭馨!”
一旁的小門開了,蘭馨拖著被束縛住手腳,還在昏迷之中的月鏡風來到內殿。
“師父,娘娘,陛下。”
“開始吧。”
鳳長歌緊張萬分,看著寄奴從一旁放置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之中拿出一個藥包,放入茶水中給月鏡宸喝下,解釋道:“這是能夠催眠他體內蠱蟲的藥物,好歹能夠抑製一下蠱蟲的活動,但是能否減慢蠱蟲的進化,還很難說。”
隨後,她用一個盛放著新鮮馬肉的木碗,放在地下躺著的月鏡風身邊,用牛角刀在月鏡風的大.腿動脈一側割開一個十字型傷口,將帶著血的馬肉放到了傷口上。
“啊!”鳳長歌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隻見那馬肉放上去的一瞬間,好似接觸到了什麼劇毒一樣,迅速發黑發臭,並且發出滋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