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臉色一滯,看眾人看過來,不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解釋道:“這丫頭有些想她姐姐,說她一個人不想彈。”她不相信她敢當眾揭示自己曾把她悄悄送往懷南的事,那可是牽扯到她的醜事。

楊貴妃倒是會打蛇隨棍上,和氣道:“為何會兩年沒碰那東西?”

秀雅一臉膽怯地側目望向側席的範氏,一副想說又怕說的樣子。

眼見楊貴妃還要追問,楚承俊臉色一變,起身上前道:“玉寧公主彈得一手好琴,以前你經常與她一起練琴,琴技都是不相上下,何況全是入了心肝肺腑的東西,又怎麼會因為兩年沒碰琴而荒廢呢?”

秀雅側目看著他,帶菜色的臉上那雙晶亮的眼眸一掃膽怯,變得譏誚而又挑釁,“殿下認為入了肺腑就不會忘嗎?”

她這種神情,偏也隻有離她最近的楚承俊能感受,一種又要激發他怒意的犀利,實在讓他感覺眼前的少女是在用她怯懦的外表遮蔽了她內心的強大和潛藏的氣勢,一種看不到摸不著的盛氣,幾乎讓他忍不住想出手製服她,讓她再也不能憾動他萬事掌控的強勢。

而秀雅地當場駁問,在場的無數雙眼睛也即刻聚集到她身上,盡是困惑。

楊貴妃竟是份外配合地問道:“難道不是?”

秀雅題鋒一轉,恭敬朝楊貴妃一禮,然後朝立於一旁的江若芸問道:“不知道三姐對男女****如何看法?”

江若芸被猛然一問,就如被人窺探到心裏秘密一般臉色一緊,情不自禁目光飛快朝坐在席麵上一臉興趣盎然的楚寶裕看去,盡管她目光收得快,卻也叫秀雅捕捉到她那一瞅的情意。

她嘴角不由一彎,微微側目朝她的落目處看去,就見一張容顏猶如仙童般的紅袍少年坐在輪椅上,手撐下巴,正咧嘴朝她笑得黯然銷魂。

秀雅一驚,這個人極好認,居然是那個在街上見過的死跛子?他怎會在這裏?

自己那天因為見他是個頗不相幹的人,就顯了本性,對他極是刻薄囂張,眼下自己這般裝模作樣扮弱小,不會被他揭穿吧?

雖然心裏震驚,麵上卻不顯,裝作不認識,很自然的收回了視線。

“這種事情,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實在不好作答。不過既然七妹問了,總也要答個一二。

記得前朝有一位順慶帝微服私訪民間的時候,曾與一個有夫之婦一見鍾情,兩人拘於禮教,都不敢有進一步接觸,隻在心裏愛慕著對方。

後來那婦人因為在夫家多年無所出,被婆家嫌棄,日子並不好過,又不欲順慶帝總擔心她而在她周圍徘徊,怕傳出風言不語對她娘家不利,又怕順慶帝被沉塘,就想假裝她被大火燒死,讓順慶帝死心。

結果順慶帝不知是計,不顧一切撲入火海救她,因一直未尋到她而不肯出火海,卻被燒死在大火裏。婦人見此狀,更是瘋了一般衝入火海,兩人雙雙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