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本宮和九殿下有話說。”

不知何時,著一身白底黃色繡雲紋長袍的太子楚承業走了過來,臉色凝重。

幾個美婢忙收神福身退了下去。

楚寶裕扭頭看著楚承業,“已經過了大半個月,皇兄難道還沒找到人?”

楚承業沉著臉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好像有了一點線索,隻是我實在不想再查下去。”

楚寶裕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看來皇兄真的用了心思,就是不知是誰,會讓皇兄這般為難?”

楚承業擰著眉,“當日劉百年在懷南山腳救下你時,你已昏迷,並沒看見旁邊有什麼旁的人,走到半路你醒來說要去把那個女子找來,前後也隻隔最多半個時辰,結果找遍整座山都不見你說的女子。我們先是猜測那女子已經自己離開,但你說她餓得連路都走不動了,不可能自己離開。然而懷南山平日人跡稀少,天麻麻亮的時候更不可能有什麼人經過,最近我左查右查,竟是查到那日清晨有江尚書府的幾輛馬車曾經過,所以我懷疑,你說的那個女子被江尚書府裏的人救走了。”

楚寶裕隨手折了一枝花在手裏把玩,笑嘻嘻道:“既然有了這麼明顯的線索,皇兄派人直接去江尚書府裏找就是,為何忽然又不想查了?”

楚承業千年不變的冷臉更冷了,“江尚書那隻老狐狸一直自詡中庸,實際就是父皇跟前的一條狗,如果我查下去,既有可能會讓他知道當日我護糧南下失利之事,雖然我現在重新備糧送了過去,誰知道他不會在父皇麵前參我一本?”

楚寶裕點了點頭,“皇兄說得有道理,既是怕惹麻煩,那麼我幹脆另想他法。”

楚承業目光冷凝,“九弟就不能消停嗎?就算那日有人救你,我們也要盡量秘而不宣,你這般大張旗鼓,恐怕要中了別人的計。”

楚寶裕揉捏著手中花,其實每次想到那日那隻無良小手的揉捏,還說什麼不值錢,他就想咬牙。不過此時他麵上卻笑得純良無害,“我這人就認死理,救命之恩是一定要報的,大哥別費心了,這件事我自己來就是。”

“此事你最好好自為之,近日我的事情也多,正在查那日劫糧的是哪方麵人,所以你最好別鬧出什麼事來。”

楚承業交待了一句就走了,楚寶裕待他遠去,忽然一招手道:“著人去把昭仁公主請來,說我這個九哥找她有緊要事。”

尚書府裏,秀雅帶著琴兒前往範氏的畫梅軒,半路卻是遇到孫媽媽,孫媽媽看見她們,一臉詫異之色,“七小姐身子可有養好?這是準備到哪裏去?”

秀雅靦腆一笑,“在院子裏歇了這些日子,精神頭已好了不少,回來這些日子也沒拜見祖母和母親,瞧著今天天氣不錯,就覺得該過來見見各位長輩。”

孫媽媽目光像探照燈一樣上下打量她,隻見她頭上枯黃的頭發已變得黑亮,梳了兩個丫髻,除了兩根緞帶,別無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