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聲的黑夜。
風雪城,一座偏僻小城,座落在那無邊無際的荒野上,離最近的一座城市也有百裏地。如此一座孤城一到黑夜永遠都比其他城鎮寂靜的多。
荒野,叢林,茂密的叢林深處本應該有很多聲音的,比如鳥叫,比如獸嚷。但現在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反而靜得讓人感到恐懼。
如此靜夜也本該不會有人在這叢林中,但現在卻偏偏有一個人,一個黑衣人。
月光照射下來,照在這神秘的黑衣人臉上,看起來是如此的淡白,如此的冷酷,隻讓人從腳底寒起。
此人站在這無風的叢林深處,他那黑色的長袍卻飄動著,顯得無比詭異。沒有風?真的沒有風?若沒有風為什麼這個人在晃動,好象隻需一點風就可以把這個人吹起來一樣,但的確沒有風。如此詭異的夜,如此詭異的叢林,如此詭異的人所形成的當然是一副詭異的圖景。
突然,就在一瞬間,一整微風扶過,黑衣人反而不動了。現在看來他又是那樣的挺拔,就算泰山壓下來,也壓不到他一般。
黑衣人笑了,因為剛才的微風並不是無意而至,是因為有一個人到了,她就站在黑衣人身旁,同樣的黑衣,同樣的詭異目光,大概她與他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是個女的。
雖然她全身都裹的很緊,但那一頭繡發,那一雙眼睛卻依然在說明她就是個讓男人心動的女人。黑衣人已有些心動了,不然不會笑得那樣險惡,那樣讓人摸不清,看不透。心雖動,但他的人卻並沒動,因為他明白,這個女人並不是好得到的,也許她根本就不是為男人而生的,她是為殺人而生的,光看那雙眼睛你就會明白。
黑衣少女道:“在哪裏?”
黑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還在黑衣女子身上滾動著,黑衣少女已有點想殺了眼前這個人了,她的眉已皺緊,但現在她還不能這樣做,因為她一定要先知道他的回答。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少女也沒有再開口,因為她從來都不會把話說第二遍,也因為她知道他不是聾子。黑衣人的目光一直在往下看,突然眼睛一亮,隻因為他看見了一把刀,一把未出鞘已光芒四射的刀。刀就在女子的左腰間,黑衣人失聲道:“好刀,絕對是好刀。”
少女依然皺著眉,似乎那黑衣人根本說的就是廢話。黑衣人也感到了這微妙的反應,撇嘴笑了笑道:“你現在就要去?”
少女點了點頭。黑衣人卻道:“你最好還是等等,我……”
少女的臉沉了下來,惡狠狠的瞪著黑衣人,冷笑道:“你信不信,你再不說,我就殺了你。”
黑衣人並不是會被嚇到的人,但他看了看少女的刀,然後就歎了口氣,道:“風雪城西門枯井處,現在他應該在那裏了。”
“應該?”少女強調了一下這兩個字。
黑衣人頓了頓,道:“他一定在那裏。”
少女冷笑一聲,不笑還好,縱然是冷笑,這一笑也將包含天下所有美麗的形容詞。黑衣人癡癡的看著少女遠去的方向,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他才暗淡目光,不覺歎了口氣,道:“絕色佳人,曠世神刀,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去送死呢?”
黑衣人在歎息,但他絕對不悲傷,既然他得不到她,那她死也就沒什麼好悲傷的了。沒有人會為得不到的東西而感到悲傷的。
人,悲哀的人。
風雪城,西門。這裏明明沒有樹木,那為何這裏滿地都是樹葉呢?少女不想去想這些對自己毫無用處的事,現在她隻對這枯井旁一個正喝著酒的老人感興趣。若她能好好想想這裏為何會有這麼多枯葉的話,我想結果就會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