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耀眼的繁星,竟是大大小小的學宮,那掛在天邊的玄月,也隻是一國之都。我們所能看到的銀河,便是由無數學宮堆積而成。”
“那太陽呢?是不是亙古大派?”
“我們能不能去天上的學宮?”
“紀哥哥知道的真多!”
篝火旁,圍坐著四五個七八歲上下的少年,其中年歲較大的一人,正滔滔不絕的講著‘大陸紀實’,手指飛揚神情自若,腰間隱約露出一部古卷,正是記載內容駁雜精簡的‘大陸紀實’。聽著其他少年或崇拜或羨慕的詢問聲,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隻是,當他瞥向距離篝火最遠的小胖子時,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小胖子比此處少年還要小兩歲,腦門光亮,兩條濃密的眉毛此時糾結在一起像是兩顆蠶豆。他怔怔地望著天空,看來還是被紀姓少年的話吸引了,不過其臉上濃鬱的‘不信’之色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不信,可不是不可置信!
“蘇小見!”紀姓少年咬牙切齒道,“你敢懷疑我所說的話?”
“無憑無據,我為什麼不能懷疑?”蘇見反駁道。
“自然有憑據!”紀山麻利的伸手將腰間的‘大陸紀實’拿出來,舉在手中,得意的朝著蘇見晃了晃。
“難怪……”
“原來……”
紀山聽著周遭‘恍然大悟’的感歎聲,心道不好,剛剛營造出自己學識淵博的形象已然出現裂痕,隨即恨恨的瞪了眼遠處的蘇見,盤膝坐在地上再不做聲。
蘇見打自己‘大陸紀實’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紀山當然知道蘇見的用意,雖然這部古卷在市麵上並不罕見,卻也非常人能買的起,半寸厚的就是百金,像自己手中這部,厚達一寸三分,可以說是萬金難求。
求神道、求功名、求財源,甚至求生、求死、求學,哪一樣不需要知識?
當初,老爹的大手拍在自己肩上,險些將自己拍暈過去,千叮萬囑能印入自己腦海的就那麼幾句。
“記住!知識就是金錢!別人想學你的知識,就是想搶你的金錢!咱紀家的金錢,隻進不出!”
蘇見看了一眼紀山,心中微歎,凡事可一不可再,紀山已經清楚自己的目的,言語上的挑釁已經不起作用,而且此人將大陸紀實看護的緊,洗澡如廁仍然手不離策。想要一窺其中真髓,改掉自己固有的思維,確實難辦。
“但是,那又如何?青靈學宮我必然要入!也要學到屬於自己的印法!小老頭幹瘦的不成樣子,也不知能不能撐過這個年關,老二已經去了津浦,半年沒有消息傳來,應該是,也隻能是死在了那裏!至於老三、老四,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也在求學,指望不上,最好也死在外邊!”
蘇見愉快地想著,繼而又滿臉愁容,“他們三人當個老大都推三阻四,讓他們愛護弟妹比殺了他們還難。可若是他們死絕了,我豈不成了老大?”
“這可不行!”蘇見死命搖頭,想起老六老七那兩個小丫頭片子,頓時臉上青光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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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了一陣薄雨,將煙霧壓在地表,行走其中猶入仙境。
草木灰下依舊有著零星火光,四個少年已經向東方走去,目的地是數十裏外的青丘峰,峰下便是青靈學宮的小教場,到達那裏,才會有人根據求學童子的行程打分。
蘇見落在最後,小心翼翼的朝著草木灰撒了一泡,確定不會死灰複燃,才緊步追了上去。
入青靈學宮,共有三試,青木湖到青丘山為第一試,測的便是意識與意誌,前來求學的童子,年齡均不過八歲,百裏距離雖不遠,但也能看出許多東西。
第二試考的雜項,主考見聞,借此分析童子合適的發展方向。正如紀山手中的大陸紀實,其中就有大部分考題。若是紀山能夠將他那部一寸三分厚的大陸紀實通讀幾遍,這第二試無異於開卷考試。
所以,當其餘三人知道紀山手裏有這部古卷時,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畢竟都是七八歲的孩童,意識裏就認為這個世界是自己的,別人的是自己的,自己的還是自己的!紀山手中的‘大陸紀實’同樣應該被自己所擁有。蘇見背著小手,悠然地跟在最後,該做的都做了,不需要再多做什麼,他不信其他幾個少年能忍得住。
“我爹娘告訴我,有好東西時要學會分享!”
沒過過久,穿著青布小褂的少年斜跨一步,擋住紀山的去路,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昨天你吃了我一個果子,你的書,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