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床上的人兒從羽被下滑出潔白瑩潤的身軀,一手撩起一旁淺藍的絲質睡袍,裹住後輕飄飄的向浴室走去,鏡子裏呈現了一張精致略顯蒼白的臉蛋,我有些自嘲的對鏡中人笑笑,真該感謝我的母親,給予了我和她如此相似的美麗容貌,即使一夜惡夢也不過隻平添了幾絲楚楚動人的蒼白神韻,臉頰微微有些潮紅,媚眼如絲,小巧挺拔的鼻峰,一頭如緞如瀑的長發。
十五分鍾後,我端坐在大理石餐桌前享受一如既往高品質的早餐服務,慢條斯理地喝著橙汁,接過傅叔遞過的報紙,我將視線鎖在頭版,果然,都是些粉飾太平的垃圾報道,“看來消息封鎖的還真嚴實,不是嗎,均亭?”我朝正步入餐廳的男人笑道,“告訴布魯斯,他做的早點越來越可口,我很滿意”站立一旁的老人,嚴肅的神情隨即閃過一絲了然笑意點頭道:“是的,小姐。”說完對來人點頭示意便帶著仆人們離開了餐廳。
此時諾大的餐廳裏隻留下了我和均亭兩人,“坐下吧,隻有我們倆的時候你不必那麼拘禮。”
“長老會剛剛來了電話,請主人參加緊急會議,時間定在今晚七點,老地方。”
“看來他們沒想像的那麼沉得住氣,不過也應該有點反應了,幾個基地接連被毀,海路上又突然冒出一群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海盜,各國都拿不出辦法,一些國家幹脆把沿海航線都封鎖了,這個月底貨要是還沒辦法運出,那麼損失就不止目前區區幾個億了,如果長老會時至今日還無動於衷的話,那我會懷疑他們這群老古董是不是已經去侍奉上帝了。”
均亭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一時間腦海裏竟閃過一個羞怯柔弱的身影,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她與眼前這個淡定自若侃侃而談的人重疊在一起,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傷感和劇烈的心疼,很快定了定神,補充道:“小姐,在被毀的幾個基地中有我們的兩個中轉站,我們的損失也不小啊。”
“的確,可是比起某些人而言我們那點損失也算不上什麼,海上封鎖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誰,有能力做到的沒幾個,一目了然的事,但因為各大家族都打著各自的小算盤,不肯輕易點破,一直以來,毒品的危害之大甚至可以大到摧毀一個國家,前車之鑒當屬近代中國,但反之帶來的利潤也可以強大一個國家,像那個曾經的日不落帝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千古定律。”捏著手中的玻璃杯晃了晃,飲下最後一口橙汁,拿起餐布優雅地抹了抹唇角,繼續道:“你以為暗皇和長老會真會不清楚四大家族的實力和小動作,就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按著不動,本來以為是可以馴化的狼狗,沒想到錯把狼當狗,最後一不小心還可能被反咬,真真很有趣,不過幸好,目前這幾隻狼還僅僅隻是互咬而已,誰都還不敢踩出關鍵的一步。”
“小姐,還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據說暗皇已近三個月沒有公開露過麵,外麵傳言~”
我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繼續,挑挑眉道“傳言?不論用什麼手段盡快給我查清楚,必要時可以動用手頭的一切資源,不過,要做的小心。”
“明白!”
“我擔心的是這些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您是說……”均亭立刻收住了口,一臉凝重地看著我。
修長的手指微彎,輕輕扣了扣桌麵,側了側頭望向窗外,看著庭院裏隨風翻飛的落葉:“其實以你的智慧早應該想得到,隻不過是不敢也不願想而已,而我又何嚐不是呢……是時候了,把我之前交待你準備的東西送到諾比斯老頭那,一定要交到他本人手上,既然無法獨善其身,就得選邊站了。”
看護人見來的是我,起身靜悄悄地站立一旁,如此堅固隱蔽設施很齊全的密室在這座有百年曆史的莊園裏還有數間,而具體分布一直以來都是十分重要的秘密,三個月前我拿到了完整的莊園設計圖,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我看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人和儀器上顯示的平穩心跳輕歎了口氣,如往常般嫻熟地為他檢查身體,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但清醒過來的機會卻極其渺茫,我雖然相信世間有奇跡,但卻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好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