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炫和高中三年級春遊的日子,過了今天,就要做最後的衝刺了。所以今天他們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興奮。連老師也加入他們高歌的行列。
我縮在校車最後麵的角落,看著他們狂歡的模樣,那一張張扭曲猙獰的臉讓我毛骨悚然。
我想我真的瘋了……
把頭轉向一邊,景色走馬觀花地掠過,卻沒有片刻在我腦海停留。我的腦像是一團糨糊,所有的情感線索都粘到了一起,錯亂了,分不清什麼時候該喜,什麼時候該憂。
"在想什麼?"班長許彥行遞給我一顴汽水,笑容可掬卻有幾分詭異。
我沒有接,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盡管我的身體此時正承受著萬蟻噬膚之痛。
"怎麼,怕我毒死你嗎?"他那雙眼釋放凜冽的殺氣。
我無動於衷地,生平第一次有想說話的衝動,"你,打算怎麼殺了我?"
許彥行愣了一下,隨即冷冷地笑起來……
*
初春的黃昏是潮濕的,空氣混濁得讓人感覺呼吸都困難,
“王蕊芸,我有話要對你說!”許彥行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攔住了我回家的去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我往後退了兩步,身子刀割般的疼痛警告我不要跟此人有過近的接觸。
他看到我的舉動,揚起嘴角,笑了,“明天的春遊,你或許可以消失一天!”
沉默--
“因為,你會死,確切來說,是我會殺了你!”許彥行一步步把我逼進牆角,我幾乎快要窒息了,撮著衣角死緊,背貼著校牆,有點冷,這才發現冷汗已經浸濕了校服。
“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咚咚……”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就響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望了眼來電顯示,露出遺憾的神情,邊走邊接電話去了。
我慢慢地蹲下來,盡管身上那莫明其妙的疼痛已經消失,但我還是感覺……好冷……
對於我這種人來說,死,或許更好的歸宿吧?其實有一類人,他的生活明明沒有任何的陰影,甚至是別人眼中的幸運兒,可是他卻仍然不滿足,也許,不能說是不滿足,隻是空虛而已。
如果連幸福也填不滿空虛,那麼,來到這個世界就太沒意思了。
而我,就是這樣的人。活著對我來說,已經是一件多佘的事,如果有人要殺了我,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郊遊的地方是在一座古老的森林,一進去,那股遠離塵囂的靜謐,那股新鮮透徹的春風都那麼地讓人……饑渴!。
這種感覺真是陌生!
我們野炊的地方決定在湖邊。我被老師安排去撿柴,同行的是我的同桌,她一向不喜歡我,一聽又要和我分到一組,臉都變色了。
“你能不能走遠一點?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她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沒有理會她,蹲在拾撿枯木。
“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在跟你……”話還沒講完就無聲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那麼地安靜,連她剛剛歇斯底裏的怒吼都顯得不太真實。
當我懷中拾滿枯柴,轉身要回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愣住了。
同桌的屍體橫躺在那裏,她的身體已經幹枯變黑,神情可怖,瞪著眼珠子,像是隨時要掉出來……
我呆滯地望著屍體,視線突然變得越來越模糊,可腦中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
就在那個女生在我身後對我進行無聲的咒罵時,“我”竟你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手中還拿著,不,是吸著團球狀烏雲,手一推,那團烏雲便衝出去,撞上她的肚子。
女生驚恐得張大嘴巴欲呼救,卻一點聲音都喊不出來。她的身體隨著那團烏的紅光忽明忽暗而迅速幹枯,然後像枯葉一樣飄落於地上。
“我”轉過身,悠悠地渡步而回,嘴角還殘留著陰森的微笑,卻不見那團不祥的雲。
我搖搖頭,全身頓感無力,整個人跌坐到地上,枯柴散落了我一身,饑渴的感覺再度向我襲來而且這次更為強烈了。
忽然,不知從哪吹來一刮寒風,冰冷刺骨,使我清醒了幾分,我麵前不知何時已站著一個人。
抬頭,是許彥行,他麵無表情地盯著我,手中握著一炳發著淡淡白光的劍。
“你……終究還是複活了……”許彥冷冷地舉起劍向我揮過來。
我閉上眼,心中異常平靜。
這……就是即將死亡的感覺嗎?
就在這時,有人拉住我的手臂,用力把我扯起來。
我睜開眼,拉著我的人是一個陌生的男生。